到了后宅,暗叫谢天谢地,果然见到韩王妃正吩咐侍女取来温水喝了一杯,连忙走上前去,施礼道:“王妃快去前边看看吧,咱们王爷兴致很高,大概是喝了不少,又不许咱们进去侍候。越国公毕竟登门是客,万一有所施礼,可不大好。”
她这么一说,韩王妃哪里还不明白?
赶紧让人服侍着换了一套衣衫,顺便洗了把脸,便带着几个侍女来到前院,结果未等到前厅,便有家仆来报,说是越国公已经离去,以为韩王妃睡下就不来告辞了。
等韩王妃来到前厅,果然见到自家兄弟已经离开,只剩下韩王殿下一个人横着躺在地上,一张脸通红,闭着眼睛却兀自不肯睡去,嘴里叨叨咕咕着什么,口水横流,也听不清说些什么。
韩王妃以手扶额,既气自家兄弟太过分,哪有把人灌成这样的?也气自家郎君是个死心眼,房俊那厮固然喊打喊杀,但只要不是对不住她这个长姊,岂会为了朝中那些事便暴打他这个姐夫?
有什么好怕的嘛……
赶紧带着侍女上前将烂醉如泥的李元嘉扶起来,带去后宅歇息,却不料李元嘉被挪动一下,趴在侍女身上,嘴里嘟囔着醉话:“……二郎,本王服了,你说喝多少都行,就是别打本王,很丢脸……”
韩王妃又好气又好笑,怎地就怕小舅子怕成那样?
真真是一物降一物……
柴哲威回到府中,便见到弟弟柴令武夫妇已经来到,正坐在堂中。
赶紧上前见礼:“微臣见过公主殿下。”
巴陵公主忙起身还礼,道:“都是自家人,私下场合不必多礼,谯国公快快请起。”
柴令武在一旁大大咧咧道:“大兄何必如此?快快坐下,跟我说说到底如何处置了。”
柴哲威起身,瞪了自家兄弟一眼,训斥道:“礼不可废,岂能轻忽?你也别整日里吊儿郎当的,家中的事情也该上上心,不能总指望着为兄一人撑起来。”
然后就坐,待到侍女奉上茶水,挥手将其斥退。
柴令武就觉得很是腻歪,成天到晚的摆出一副大兄的模样吆五喝六,给谁看呐?咱的确没能耐,可你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不还是得求到我媳妇儿面前……
所以他不待柴哲威说话,便追问道:“朝堂之上形势如何?既然大兄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,想必没甚大碍了吧,是不是太子殿下为大兄转圜说话了?”
柴哲威瞅了他一眼,焉能看不透他的小心思?只是懒得与其计较,拱手对巴陵公主道:“殿下维护之情,微臣铭记肺腑。”
巴陵公主顿时吁出口气,摇头道:“太子哥哥心软,兄弟姊妹们求到他的面前,总是要给几分体面的。只不过如如今到底有监国之责,也不好太过回护,兄长往后还是要注意些才好。”
柴哲威再次颔首致谢。
虽然今日能够脱险主要原因并不在太子,但是他也听说了朝堂之上太子多番维护,这的确是巴陵公主的人情,不能翻脸不认账。
柴令武好奇道:“到底如何处置?”
柴哲威道:“大理寺、刑部、卫尉寺等衙门都未查出有故意纵火之迹象,所以只能由宗正寺根据扰乱京师稳定之罪名予以处罚,想来也不过是罚俸、告诫之类,并无大碍。”
柴令武翘翘大拇指,佩服道:“大兄果然厉害!那可是玄武门啊,等闲一丝半点的错处都得受到严惩,丢官罢职也有可能。结果大兄放了把火将账册烧个精光,太子却完全奈何不得,这手段当真了不得!只怕明日若是将玄武门给砸了,太子也只能气个倒仰,束手无策!”
“娘咧!”
柴哲威不知道太子是否气个倒仰,他自己却快要气死了,怒斥道:“闭嘴!这等话语也敢胡说八道,不要命了?你自己嫌命长,只管去作死,可别牵累家人被你夷了三族!”
这个混球简直不可理喻!
玄武门那是何等地方?自己若非迫不得已,哪里敢烧这一把火?事后低调处理连一个字都不能吐露,你却在这里这般大言不惭,当真连半分城府也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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