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振洋的行动并非完全出于鲁莽,他有着周密的计划和情报支撑,今晚,整个田县、整个中原、乃至整个国家民族,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上帝给每个人留下的时间都不多了。日本人已经拿下了许都城,正集结着兵力,对田县实施报复性打击,以报前几日破袭京汉路一箭之仇。
正当孙振全部正在为埋下大量炸药忐忑不安、田子玉的特务连也正在生窝囊气的时候,他的精干人马早已围住了“共产党”高干所住的房子。或谓,难怪象刘振洋这样的特工,会做出如此混蛋的判断来,断然不是,他并不是被糊弄了,他照样是在上演一场大戏,上演着一场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后的大戏。
刘振洋在到田县来之前,早已秘密加入了军统组织,其唯一的目的,就是长期潜伏,为“老头子”打捞“块子”,为此,在没有取得玉一阁信任,打入玉一阁集团内部几乎没有可能的情况下,他多次以金钱和美女开路,封官许愿,借着打击异常分子的名义,发展着自己的力量和外围组织,并打入田县不同的部门、军队和组织,形成了一张可怕的地下网络。
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,丰子润也是经他的手,通过开封府地下组织安排到了孙老二的手下,并用金银、粮食开道,帮助万佛山的白毛仙姑渡过灾荒,取得了白毛仙姑的信任,就连那次在颍镇天爷垌盗墓的脱身,也是刘振洋空放了一枪,警醒丰子润赶快逃跑的。
雨越下越大了,大雨中,一道雷电闪过,刘振洋借着雷电的光芒看了看表,对着身边的手下轻声命令道:“不要用枪,要用刀,要死的,包括那两个雏,占领这个院子三个小时,都他娘的发大财,三、五辈子花不完的钱。”
说完,便带领他的小分队慢慢地靠近院子,一个弟兄探头探脑地爬了上去,没人阻挡,也不见了白天在此转悠的吴天理、邵士杰,连作为内应的秋姑娘、冬姑娘也没有了影子,屋子里黑洞洞的。难道我们上当了,不可能,自己的人一直看着呢,就连下午的时候,那两个老家伙下棋时,秋姑娘借故到厕所,对着对面的房顶做了个万事大吉的手势,还骚骚地媚笑了两声呢。
一个弟兄小心地跳进了院子,还是没有一个人,难道见鬼了,又一个弟兄跳了下去,里里外外搜了一遍,真的没有一个人,刘振洋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,难道他们人间蒸发了,不可能,肯定有诈。
就在这时,院子周围一下子被包围了,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后背。
一阵巨大的电闪雷鸣过后,淹没了小院周边的枪声,刘振洋精心组织的突袭,毫无悬念地摁下了休止符,他的人也一个不留地倒在血泊中,很快便被扔进滔滔洪水中,消失了。
丰潮家的枪声,真的被雷电声音淹没了,应该没有吧,然而,近在咫尺的两支部队,不,应该说是三支部队都没有任何反应。丰子润哥俩的家中,孙殿才和顾大雍喝着小酒,好象在等候着什么,那两位姑娘,也早已成了田子玉部下的玩意儿,用不了多大一会,她们便会高高兴兴在向西边去了,西边没有鬼子。
“二太爷,他们没了,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。”吴天理走了进来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说道。
“哼,白面书生这只黄雀,够狠毒的,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空城计吗?”孙殿才问道。
“好像他们没什么反应,人也住进去了,也没有搜索,更没有向外放警戒哨什么的?”吴天理不解地回答着。
“故作玄虚,他想引我这条老不死的蛇出洞,小白脸,你还太嫩了点,你引这么多天了,你二哥我出洞了吗?明明在你眼皮子底下,二哥我就是不出去,给你明明地捉迷藏,孙老二我急死你。”孙殿才似乎乐开了花,疯疯癫癫地说道。
“姑父,他姓玉的东一坨子西一疙瘩的,哪儿来的部队啊?”田子玉有点不解地问道,玉一阁手头不应该有部队了,尤其是这样精干的小分队。
“屁话,你知道什么,姓玉的,玩的是虚虚实实、实实虚虚,虚中有实、实中有虚,我们断然不可上了他的当,他手头部队,还有吉祥、郭大庆、皮洞之,甚至还有刁占山、赵燕侠,乃至……”孙老二长出了一口气,说道:“还记得李成群是咋死的吗?这个小白脸,能磨得动天。一句话,煤矿那边没动静,我们就按兵不动。”
大雨中,有的战士已经倒下了,孙振全焦急地等待着,他已经看到丰潮家被一支部队占领了,可煤矿那边传过来玉一阁的命令,只有一句话,按兵不动,就是天上下刀子,也不能动,只要他孙振同不出手,谁也不能动,一旦孙振同出手了,就点燃导火索,跑,跑得越快越好。对于这个奇怪的命令,孙振全摇了摇头,心里駡道:“这个小白脸,真他娘的邪门,怎么越来越像个巫婆了。”
“玉县长,要不要出击一下,把这伙不明敌人给轰走。”是吉祥的声音,原来,玉一阁真的大胆,唱了一出空城计。把吉祥的部队全部抽调到煤矿方面来了。
玉一阁摇了摇头,说道:“祥兄,你轰不走他们,他们是一伙强悍到牙齿的敌人,我们已经被包围了,一开枪,不仅全盘皆输,而且所有的责任均由我们承担,所有的火力便会向我们这边开火,记住,不动才是最安全的。”吉祥点了点头,他信任玉一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