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一阁今天似乎有着极大的游玩兴致,从桃花峪向西一直走过古柏渡口,到了紫荆渡口,再往前走,已经是工县的地界了。玉一阁这才笑了笑,回马过了虎牢关,直奔汜水镇而去,抄近路回田县县城去了。撇下了一头雾水的郑怀根和他的几个亲随,驻马在夕阳下的旷野里,如同迷路了一般,郑怀根确实不知道,这个小白脸,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,他分析不透。
虽然很晚了,田千秋还是来辞别了玉一阁,玉一阁极度冰冷地给他说了几句话,便站起身来,做出送客的架势,田千秋冷冷一笑,说道:“二哥有两句话要在下捎给你,听不听是你的事,第一句是,大树下边好乘凉,也能遭雷劈,关键是有时候,你并不知道大树咋想的;第二句话是,有些肉,自己一个人是吃不下去的,硬吃的话,是要撑破肚皮的,还是大伙合伙吃,有人吃稠的,有人喝点汤,记住,利益面前只有新欢,没有旧恶,二哥让兄台好自为之。”说完,扬长而去了。
玉一阁细细品味着田千秋的话,还真有点意思,看来,孙老二算把自己的底细和处境给看透了,无论是开封中统站还是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大贵人陈部长,他的要的,和孙老二迫切要得到的,都是一样东西,那就是利益,为了利益,他们可以把你推到前台,拉上高位,但同样可以随时把你从高台上拉下来,甚至是一脚踹下来,摔得你半死。玉一阁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,戏终人散之时,或许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赢家。利益面前,只有新欢,何来旧爱?
送走了田千秋,孙振泰过来给玉一阁送来了茶水,小声说道:“他来了,就在老皮那儿,还见了姓苟的,姓田的还见了吉文轩,要不要下手?”
玉一阁摇了摇头,说道:“好不容易把姓吉的给送到煤矿开工,还没有挖一铲子呢,动他干什么。四叔,我敢断言,姓萧的,还有四少爷都有可能到了县城,他们会不会勾结到一起,对付我们,都有可能,孙老二说得对,利益面前,只有新欢,没有旧恶,更没有旧爱啊。”
就在这时,孙振泰小声说道:“王标来了。”果然是王标,在伙房吃守晚饭后,他并没有回家,而是直奔玉一阁这边来了,王标在县衙没固定的地方住,有时就在以前玉一阁住过的西厢房将就一下。说话间,王标已经进来了,孙振泰连忙跟他倒了一杯水,下去了。
王标看了一眼孙振泰佝偻的背影,回过头来,急切地说道:“玉司令,刘振洋汇报,今天县城里来了好几个陌生人,请示要不要动一下?”玉一阁摇了摇头,说道:“告诉他们,只准暗中监视,一个也不能动,当下最重要的事,便是最大限度的保密,把东西给礼送出境,至于他们,混乱一下也好,混淆视听吗?不过,他们最终都会浮出水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