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少爷轻轻地看了三少爷一眼,说道:“伺机而动,伺机而动,我真不明白了,为什么这样冲动,刚刚才败在人家手里,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,痛定思痛,亡羊补牢,让你们去查,是谁要动吉如意,你们倒好,又要带人去刺杀玉一阁,你们想过没有,玉一阁死在老爷子的辖区内,上面追究下来,老爷子扛得起吗?”
四少爷话音不高,三少爷仍然不服气,说道:“四弟,反正早晚得翻脸的,晚一点不如迟一点,干脆,一不做二不休,干掉他,让老爷子提前反了,咱们直接攻取田县县城,迎接皇军就是了。”
“屁话!”四少爷终于忍不住了,骂道:“混账话,他玉一阁到老爷子的地盘干啥来了,安排朝廷爷的宝贝过境来了,这个大买卖值钱,还是他玉一阁的人头值钱?玉一阁此时一旦死了,结果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改变运宝路线,二是抽调正规军来护送,到时候我们一是吃不到嘴,二是不敢吃,你说,哪样的后果,你想得到啊?”
三少爷摸了一下头,明白了过来,看来自己确实太冲动了,尴尬地笑了笑,说道:“就依大当家的,先把小白脸这颗项上人头寄存几天,大当家的,是我考虑不周,我会将功折罪,一定找出绑架如意妹妹的恶人,碎尸万段。”说着,出门带上几个人,走了。
四少爷也跟着走出门来,说道:“走了,孩子们,他玉一阁巡视二支队,我们去县城逛逛去。”说话间,四个少年早已牵出几匹快马来,四少爷翻身上马,出了金兰寨,直奔田县县城而来。
玉一阁看了二支队战士的训练,非常满意,又转了一圈,问道:“郑支队长,怎么不见那位宫医生啊,听如意说,他的医术是相当高的,可惜如意这几天不能来向他学习了,前两天还说着他呢。”玉一阁说着话,转身向那片挂着绷带的院子走去,郑怀根刚想说什么,王标却拉着他的手说:“郑支队长,难道这医疗队还有什么秘密不成,怪不得有人要暗害吉小姐呢。”郑怀根一惊,也只好跟了过去。
十几个伤兵或躺或靠在床上,宫医生正在给一个伤员换着药,看到他们进来了,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,说道:“玉司令,怎么到这儿来了?这地方,条件太差了点,你看,这位战士的胳膊,都化脓了,要是不及时治疗,恐怕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。”
玉一阁和宫医生打着招呼,已经走到了他面前,静静地看了那位伤兵一眼,问道:“在哪儿受的伤,前线情况怎么样了。”那伤兵站直了身子,敬了个礼,说道:“长官,一团糟,不是当兵的不想打,只是鬼子太厉害了,他们的坦克所到之处,根本没法阻挡,当官的跑了,当兵的乱了,受伤没人管,战死无人埋,嘿,一团糟啊。”
“你们几个是一个部队的吗?”玉一阁看着围过来的几个轻伤员,问道。那几个人摇了摇头,有一个老兵回答道:“长官,部队都被人家打乱、打散了,那还有正常的番号啊,这仗打得,窝囊,不是我们怕死,是我们不知道该咋死,连小鬼子长啥样都没有见到,就开始跑了,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,人家的飞机,更快,一个炸弹下来,我们的人就死伤一大片,嘿,这仗,真不知道咋打成这样子了。”
就在这时,玉一阁眼睛的余光看着坐在最里边的一个小个子兵,只有他一人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眼睛里透露出一股乖戾之气,玉一阁猛然大声喝道:“马四个尼!”那人稍稍一动,迟疑了一下,又坐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