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保长一摇三晃地推着红娟家的门,嘴里咕噜着:“啥人,都是啥人,还把门给你朱大爷锁了,老子来帮你忙,解你心焦的,你倒好,把老子给锁门外了,非让老子也爬墙头啊,他娘的,偷人、偷人,就得翻墙不是……”自己嘟噜着,早已笨拙地向墙上爬去,好在那墙不高,又被水侵蚀,倒了大半,朱保长并不怎么费力地就爬了进去 ,裤腿上的泥土也不打,便向堂屋走了过去,嘴里依旧嘟噜着,“我就接着摸啊,摸着了我的乖乖,我的乖乖,你的肉窝窝……”突然,没有了声音,朱龙一惊,这人的身手,够快的,朱保长已经倒在了门口,头向里脚向外,那人还早已用手捂着了刚要喊叫出声的胖女人红娟,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和一股尿骚味,那女人吓得尿裤子了。
是吴天理,朱龙确信来人就是吴天理,杀人刀不沾血的,看来这次孙老二是动真格的了,不像上次派了几个无名小卒,那是用来吓唬师爷他们的,或者是没有最后下定决心,是要逼师兄、师爷回头的。如今师兄走了,师爷又查封了他的煤矿,显然已经和他决裂了,甚至要和他对着干,无论上边如何决定,但依孙老二的性格,是绝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,他是一个不会吃隔夜饭的人。
正在朱龙惊呆之时,不远处的道路上,又有一人,骑着一头大青驴,嘚嘚嘚地跑了过来,借着月光,朱龙看清了,那头大青驴是苟正松的,而骑在驴身上的则是蔡松根,说话间,蔡松根已经到了红娟家的门道,急匆匆地下了驴,拍了两下门,小声喊叫道:“他姨,他姨……”
门开了,不过不是红娟,而是一个瘦子,朱龙更是瞪大了眼睛,正是隔层皮邵士杰,孙老二手下的两大高手都来了,看来,弟兄们的生命凶多吉少,必须得给师爷说清,朱龙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处。
看来他们已经隐藏起了朱保长的尸体,蔡松根更是认识这两个人的,他似乎连头上的汗都没有来得及擦一下,便说开了,后天,也就是八月十五,有一批军火要经丰县、大治镇、颍镇方向,运抵田县县城,他算过,小白脸的兵捉襟见肘了,人都派出去差不多了,县城空虚,而小白脸是坐阵指挥的……”
月光下,蔡松根骑上那头大青驴,急匆匆地走了,红娟家也渐渐没有了声响。
“你这个好人,吓了人家一跳,白天包的饺子,都等你大半天了,你也不回来吃,好人,你等着,我给你下去。”小叫蛐打了一下刘振洋伸过来的手,扭着铁蛋似的屁股给男人下饺子去了,这身材,也只有唱戏练过功的,才可能有,刘振洋想着这女人的功夫,又有些冲动了,别看年龄不少了,可在伺候男人的功夫上,不逊于少妇老手。
“好吃吗?后天就中秋节了,姐给你包羊肉大葱馅儿的,给我的好人儿过个节,赏得这天上圆月,免得这思乡之苦,流连于温柔之乡,做得场绮丽粉梦儿……”小叫蛐到底是个唱戏的,连说话都像唱的一样好听。
“白天,恐怕不行,我还有事儿呢。”刘振洋吃着饺子,随口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