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振福出门了,麻虎说,他老婆是回了趟娘家,然后他就出发了,郭大庆说,孙振福是经过雀镇走的,还到宫医生那儿开了点药,说是洋药片子,那玩意好,能治百病,然后就走了,至于见了郑怀根没有,他问过派到自卫总队的李中立、赵长庆,他们说没有在意,让郭大庆去问已经归队的吉如意,她在卫生队,肯定会知道的,吉如意住在她姑父郑怀根家,没人敢过去问这事。线索就这样断了。
袁亦茹住在她姑父家,她姑父就是郑怀根,玉一阁的头如同套上了一圈铁箍,要爆炸了,他向章书印发火了,派驻到总队去的人员,全部调回,我们有自己的独立团,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的人安排到郑怀根那狼窝里去。
章书印同样也发火了,玉一阁,你跟老子听着,你以为老子愿意派人到他那里去啊,那是狼窝,你以为就你自己知道啊?撤回,必须撤回,谁不愿意撤回他们,谁就是小婆生的,奶奶的,老子不干了。章书印发起疯来,一张脸黑红,比玉一阁更加疯狂。
“二位长官,发这么大火气干啥?”谁也没有想到,赵燕侠走了进来,笑呵呵地坐在了退思堂的客座椅子上。
两个正在暴怒的男人,如同吹猪般喘着粗气,相互看了一眼对方,又看了看赵燕侠,没有吱声,把头扭向了一边。赵燕侠哈哈大笑道:“看来,我来的不是时候啊,不过,玉县长、章书记,我不得不向你们宣布,我,赵燕侠,中共田县县委负责人,前来向二位长官报到,商谈两党合作抗日事宜,目前,我党正在与贵党积极合作,政治上达成一致,形成统一战线,共同抗日,并改编我党的军队,奔赴抗日前线,一致对外,请田县二位父母官以国事为重,我党决心与政府精诚合作,抗战到底,则国家幸甚、民族幸甚、田县人民幸甚。”
“赵燕侠,为什么要露出来呢?大家心知肚明多好啊。”玉一阁说着,向门外走去,没有回头,边走边撂下一串话:“统一战线、共同抗日,等老日来了再说吧,田县现在无日可抗,只有土匪!合作?玉某人还没有接到上峰的通知!”说话间,早已没有了身影。
看着玉一阁离开的身影,赵燕侠笑了起来,章书印看着赵燕侠,不解之中还有几分不满。
更让玉一阁感到不解的是,田千秋和苟正松这一回却给自己来了个密不发丧,汪文英的死,竟然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一点信息,甚至连个涟漪都没有,越是这样,越是考验自己的定力,或许苟正松的眼睛,正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,正在盯着一切有可能参与者的一举一动,但玉一阁可以断定,苟正松至少在一个月内开不了工。
吉如意认真地跟宫医生学着医术,他叫宫长骏,正县花阳寨宫家庄人,出洋留过学,医术是相当高明的,据说,上海滩好几家医院都没有留住他,之所以跑到偏远的田县来服务,好像是郑怀根对他家有恩,是他爹下令他回来帮助郑怀根组建自卫总队的。
至于给吉祥看病这事,确实是吉如意通过郭大庆的人送去了吉祥受伤的消息,郭大庆还给郑怀根说了,郑怀根二话没说便同意了,至于抢救其他伤员,郑怀根也没有说什么,这个人,好奇怪啊?吉如意思来想去的,总没有个头绪,她不想在自卫总队,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却坚持让她在这儿,他们对姑父郑怀根,可是有意见的,他更不理解,为什么赵燕侠坚持让自己留在这儿,难道都为了让她离开自己的心上人吗?
吉如意不理解,现在,唯一能安慰自己的,便是给这位英俊但没有什么言辞的宫医生学习医术,他教得很认真,吉如意学得也很认真,她相信,总有一天,她会回到她心上人身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