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,一直下个不停,押送郑怀根进开封行署的计划又被推迟了,而几大箱子象牙和其他文物也一直被严严实实地锁在库房里,孙振同严令加强着警戒,唯恐出了什么闪失。
玉一阁疲惫地躺在床上,他发烧了,不停地出着冷汗,竟然说起了胡话,喊着袁依茹的名字,孙振泰小心地侍奉着玉一阁,查子末与吉玉真也送来了煎药,玉一阁这才渐渐有了好转。
院子里,查子末对着孙振泰说道:“振泰,我看还是把孙妮的事给办了吧,女大不中留啊,那个王营长是好样的,妹子跟着他,不吃亏。”孙振泰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啊,不当这个家,老五只要同意,我看也中,要是真没有地方住,我那老宅子就给他们算了,我一个孤老头子,死哪儿、埋哪儿就是了。”
查子末问道:“恐怕振全也是这个意思,振泰,你那老宅子都荒了这么多年,还能住人吗?”
“能,咋不能啊,我有事还回去整理一下呢。”孙振泰回答着查子末,两位老人就这样闲聊着,玉一阁总觉得有哪些不妥之处,可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。
朱龙在雨夜里守了半夜,还是进不去,鬼子加派了岗哨,解开了狼狗的绳索,而且那电网时不时地打出致命的火花来,朱龙根本靠近不得。对于无功而返的朱龙,玉一阁并没有责怪什么,他已经尽力了,而且,孙振全的人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了,玉一阁感觉到一丝不安,看来,日本人已经动手了。
涨河了,蜜水涨河了,水势汹涌澎湃,欢快地流动着,奔向东南,赵燕侠装了满当当的十几艘小麦,顺水而下,直奔周家口方向而去,这么多年了,人们又一次看到了蜜河上的白帆片片,忍不住纷纷在雨中观看着。
雨,仍然下着,西关外蔡记酒楼,朱龙一个人喝着闷酒,他明显地感觉到玉一阁对他的冷淡和孙振同对自己的不信任,因为孙振同一直追问,那个血腥的雨夜,他干什么去了?他解释说自己喝多了,孙振同根本就不相信,今天上午去跟玉一阁汇报时,玉一阁又是极度冷淡地说了句,“你尽力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让朱龙的心凉了半截。
“兄弟,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啊,来,香儿,把咱家自酿的好米酒拿出来,姨夫陪朱爷喝上两杯,这大雨下的,真是烦人。”苟正松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坐在了朱龙对面,朱龙苦笑了一声,举了举杯子,示意苟正松落座。
不大一会功夫,蔡香儿温了米酒,又上了道鲜鱼,是刚从蜜河里打来的,二人便喝开了,蔡香儿更是一口一个朱爷地叫着,天气热,就穿了一身短袖衫,白嫩胳膊还不时地蹭磨着朱龙的胳膊,让刚刚知道女人味道的朱龙有点招架不住了。
苟正松看了看,火候到了,便与朱龙碰了碰杯子,压低了声音,说道:“朱爷,可知道补国古城遗址那儿挖出什么宝贝了,这批货可有朱爷你的份啊?”朱龙一惊,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,补国古城发掘这一块,他也从来没有参加过,孙老二那边,恐怕不会给他分成的,朱龙端起了酒杯,猛地喝了下去。
苟正松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