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嘎!”瓯文猛的一个急刹的停下了单车,忙拿出电筒寻找着刚才的那只土狗。
“在那里……”周尧铄也迅速的打开电筒,无巧不巧的照到了不远处的那只狗身上,“它的嘴里好像叼着东西。”
这也正是瓯文想要找到那只土狗的原因,因为他也看到了狗嘴里叼着东西,只是没看清叼的是什么。若是在平时,这样的情况并不足为奇,可现在是晚上,早该是村子里的人与狗都睡了的时间。
被光亮一照,土狗警惕的回望了他们一眼,就快速的跑入了夜色里。
也就是它转头的一刹那,两人皆都看清了它嘴里的东西。
那是一根人的手指。
周尧铄一踏脚踏板:“我去追!”
“不用追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不要说现在是晚上,就是白天也根本追不上。”瓯文道。
周尧铄悻悻的停了下来,心有不甘的看着狗消失的方向。
“这里离石林应该不远了,走!”瓯文收了电筒,骑车离开了原地。
周尧铄只得闷着头跟了上去。
手指的出现,越发令两人的心情更加的沉重,失踪了三个人,这根手指会不会是其中一个人的?
众所周知狗的嗅觉是很灵敏的,它能叼出这根手指,说明手指的主人已经被害,甚至被埋了。
瓯文之所以急于想要赶去石林,是因为他知道在这样一片连棵树都没有,脚下又都是坚硬的石子路的地方,狗的爪子就是再厉害也无法刨得动这样的石子路,可想而知能埋人的地方也一定不会是这里,最有可能的就是石林附近。
一路上,两人都很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。
从执勤室出来去到石林的路上,既没有村户,也没有房屋,一路上全都是石子路。越是接近石林,路就越难走,尤其是刘德飞说的那条没有栏杆的山崖路。
山崖路有两人宽,左边是陡峭的崖壁,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,这样的路还是在晚上走在上面,稍不留意就会摔下去。所以,为了安全考虑,瓯文一声令下:推车前行,不准骑车。
两人一前一后小心谨慎的走了约十多分钟,才算走完了这条山崖路,之后就是开阔的平路。
在平路的尽头出现了许多高耸着的山石,参差不齐的石峰在夜幕中依旧能隐约看出它们的巨大。毫无疑问,他们已经来到了石林外。
若在平时,周尧铄一定会好好欣赏这些巨石,可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情,他不断用手中的电筒照射着目所能及的地方。
石林外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,或高或低、或圆或方,杂乱而不成形的堆砌着,有一种让人身处石工厂的错觉。
瓯文点了一根烟,大致浏览了一圈这里的环境,就开始穿梭在了杂乱的石碓里。
“我怎么没有找到石林的入口呢?”看了半天的周尧铄说道。
没听到瓯文的声音,周尧铄转动手中的电梯寻找着瓯文。在见到瓯文正蹲在一堆石头旁看着什么时,他便走了过去。
“瓯队……”
周尧铄的话音刚落,猛然,“噗!”瓯文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地上,手中的烟和电筒都掉在了地面上,电筒里亮着的光柱随着电筒的滚动而剧烈的摇晃着。
暗自一惊的周尧铄一个箭步来到瓯文的身边,一把扶住了有些坐不稳的他:“瓯队,你怎么了?”
也就是这一扶,周尧铄感觉到了瓯文紧绷的身体有着轻微的发抖。
最终,摇晃的电筒慢慢停了下来,光柱最后照在了瓯文的脸上。
此时的他一脸煞白,一向犀利沉稳的双眼里充斥着惊惧。
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周尧铄蹲下来忙问道。能让他心中的神探如此失态,可见事情的严重性。
瓯文慢慢抬起手,指着眼前的一堆石头,失血的嘴唇微微张翕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周尧铄松开瓯文,起身来到石头旁,随着电筒的照射,他看到了石头堆上有一个三指宽的石头缝,这个石头缝也正是瓯文方才看过的地方。
他慢慢凑了过去看向了里面。
随着视线焦距的集中,再加上电筒透进去的微弱光亮,他赫然见到了一只眼,一只充满了血丝,直直盯着他,一动不动的眼睛。
而此时,这只眼与周尧铄的距离只有十厘米不到。
“啊!”被吓得心脏猛跳的周尧铄瞬间发出了一声大叫,慌忙离开了石碓。
在这样的夜里,在这样的石头堆里,忽然与一只眼睛对视,饶是胆子再大也会被吓得毛骨悚然。
“谁?谁在里面?”周尧铄对着石碓大喊着。
石碓里没有人回答,倒是回过神来了的瓯文回答道:“他是陶磊。”
“啊?”相比刚才的惊吓,瓯文的回答令周尧铄更加震惊,“怎么会是他?”
“警察的目光与一般人不同,所以我非常熟悉这样的眼神。”瓯文看着石碓有些失神,低声说了句,“我们还是来晚了。”
多年的警察素养不允许瓯文在此时此刻露出悲伤和沮丧的表情,抓住凶手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。
周尧铄一屁股坐在瓯文的身旁,同样呆呆地看着石碓。即使他很想现在就把同事挖出来,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,只有保存好现场才能更有利于找到线索,可这一切都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进行现场勘察。
“啪!”瓯文又点了一根烟,手指虽还有些颤抖,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了。
“也给我一根。”并没有烟瘾的周尧铄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瓯文将点燃的烟递给了周尧铄后,再一次为自己点了一根:“陶磊已经遇害,那对夫妻就更加凶多吉少了。”
周尧铄认同的点了点头,能杀警察的人又怎么会心慈手软的放过来这里的陌生人?
“凶手会不会是昨晚上找陶磊的人?”深深吸了一口烟,又狠狠吐了出来的周尧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瓯文没有回答,只是静默的弹了弹烟灰,先入为主虽然是办案的大忌,现在的他难免也多少有了一丝丝这样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