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道的剑在他的咽喉处停止。
一股屎尿味扑鼻而来,即便绵绵细雨也冲刷不掉这刺鼻的味道。
阿道嫌弃的踹他一脚,又像提小鸡一般把他抓到赢廓面前:“廖乐,敢对我家公子有半句假话,我立马杀了你。”
“不,不敢——”
廖乐早已如烂泥般趴在地上,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。
赢廓先是拍打燕儿的肩膀,哄着她先回马车上去。
而后,他忍着伤口的疼,一脚踏在廖乐的额头上,把他死死的踩在脚下:“说吧,谁要谋害我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“快说!”
“是胡家宰。”
两道人影在几名府兵的簇拥下赶过来。
胡忠脸色很是难看,好几次想要寻个借口先行离开,却被贺严死死拖着。
远远地,看到一片火光。
他终于鼓起勇气,死命蹬住脚,赖在原地不肯再走半步:“我说贺兄,死人这种事,与我一个家宰何甘,我得回去看看小娘子哄好了没有,咱们晚上还得……”
他把后面的话隐去,但脸上却摆出一副不太自然的猥-琐表情。
贺严却并不买账:“胡兄,你自己也说了,你是家宰,死的可是咱们廓公子府上的下人,他们都归你管,出了事,你怎么好不在场?”
“这……”
就在他犹豫不决时,又一次被拖着前行。
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。
心跳不自觉的加快,血液快速向大脑涌去,胡忠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不安,可他就像无助的小鹿一般,任凭狮子蹂躏,却毫无还手之力。
越来越近。
那火光下,是十几名手持火把的府兵。
人群里,整齐划一的摆着十几颗人头。
起初,他以为那是石头。
可仔细一瞧,却发现这些人头并不是摆在那里的,而是身子被埋在地下,只有脑袋露在外面。
那一张张面孔,他非常熟悉,不正是他派出去的那些家奴和死士吗?
胡忠深吸口气,脸色惨白的走了过去。
他仔细寻找,想要找到廖乐的人头,好在,这里没有。
或许,廖乐没有出事,他如是想着。
刚刚回头,却与一双眼四目相对。
贺严目光冰冷的逼视着他:“胡兄,认出这些人了吗?”
“唔~~~认识几个,确实是咱们府上的下人,可是这荒山野岭的,谁会对咱们的人下如此毒手呢,会不会是山贼?”胡忠心虚的问道。
贺严啧啧笑了起来:“或许不是山贼呢?”
“呃,那会是谁?”
就在胡忠心虚的后退几步时,一个冷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:“是我。”
“谁?”胡忠吓得四处张望。
电闪雷鸣间,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,正死死的盯着他看。
“公,公子?”
胡忠腿一软,跪坐在地,抖了好一会,他才屁滚尿流的爬到赢廓身前:“公子,您没死呀,太好了,小人这两日可牵挂的要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