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云华春看不起他们,他们就要低声下气。
云华春是个不养家的,吃喝全靠着自己家的媳妇来。
村里人有多羡慕他,就有多讨厌他。
这十几年过去了,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云华春是一个脾气古怪不好惹的秀才,要是到他门头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,定然是要指着你鼻子骂的。
还有一个急眼了跟云华春动了手的。
转头云华春就报官,把他送到了牢里关了几天,服了一个月的徭役,人憔悴的不成样子。
从那以后,再也不敢有人来招惹云华春。
云华春脑海中飞快转着,按照自己的女儿的说法,这胡人是破城无疑。
“我能给大家指什么路?只不过有几句话是要说的。我们是逃难的,逃难的该穿什么衣裳大家伙都知道吧。”说着云华春瞥了一眼角落处的一个男子,还有外围的一个妇人。
两人都穿着鲜亮的衣服,虽不是什么锦服,但在人群中足够显眼突出。
那俩人也注意到了云华春的眼神,瑟缩了一下。
石方瞧了过去,是他家的俩亲戚,这俩不争气的平日里就是个不爱干活爱偷懒的性子。
“这逃难路上,一路都是荒郊野外。遇上个猛兽、山匪谁都逃不了,大家伙最好抱团走,人多有个照应。”
“比踩狼虎豹更凶狠的,是我们的背后的胡人。我们用脚走路,胡人都是骑马的。你走两天的路,胡人半天就能赶到了。”
“愿意绕远路去通知自己家里亲戚的人,你们自个去,我是不会跟你们绕路,被胡人追上了难逃一死。”
云华春说道这里,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。
大家伙的脸色都难堪了不少,看来有不少人亲戚住的远。
“官道赶路快,我们这几天走官道。要通知亲戚的,现在就带足干粮赶紧去,日夜不休跑着,兴许能赶上村里的队伍。”
“还有自家兜里的粮食,大家伙都算清楚自己一天能吃多少,身上带的够你吃多久的。”
“能逃出去是一回事,逃难路上不被饿死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听了云华春的话,众人似乎也都知道了,问云华春比问村长管用多了。
“云秀才,我家的粮食还在地里没收,带的粮食都是去年存的有三百来斤,这能撑多久啊?每天吃多少才能去南边?”人群中第一个人发了声。
云华春看了他一眼,是个中年男子,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,表情有些木讷,瞧着面熟却叫不上名字。
“先紧着这几天的粮食,人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。天快热了,野外的果子也野菜都熟了,等我们离永行关远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