娴妃是个表面温柔善良，但行事手段果断迅速之人。
在丹念离开一刻之后，便有四名宫人过来，把芳芯连带着苏善善请到了一个离正殿不远的书房之中。
这几人寸步不离，名为服侍，实则监视以及看管。
芳芯虽有些厌烦，但偏巧这几人都在正殿属于二等宫女，虽不算近前，但也在娴妃跟前说得上话，让人不敢轻易得罪了去。
况且这几人服侍细致，态度恭敬。
除了不让两人出门半步，其他皆照顾得毫无错处。
直到黄昏，娴妃吩咐布置的新房间已完好，芳芯和苏善善才得以离开书房。
四人走了两人，还剩下两人。
一个安排给芳芯守夜，睡在床前隔了一扇屏风的小塌上。
另一个则带着苏善善来到了左侧的耳房。
这位和苏善善同处一房，身形稍显圆润的宫女名为绿柳。
她较寻常女子更加高挑些，如若是以现代身高尺寸来看，应该接近一米七。
配合樱桃小嘴和细长眼，整体形象和传统画作上的仕女极为相似。
娴妃治下的永乐宫，宫人脾性都很好。
绿柳也是如此，不仅说话温声细语，还格外喜欢笑，照顾起芳芯更是妥帖。
但回房后，对同为二等宫女身份的苏善善就没有那么可亲了。
带着人走进房间，只说了句，“别乱跑，明日早些起来伺候芳芯姑娘。”那声音带些糯，绵绵软软，和她的形象十分符合。
话毕，便再无一言。
只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帕子，便开始绣了起来。
苏善善看向那帕子，是双碟戏花的图案，看上去已完成了大半，只差最后几针。
她不再打扰，只点了点头，回答，“知道了。”
说完，自觉整理起床铺。
手上动作着，心里思绪不停。
宫女们这样把两人分开监视，一定是得了授意。
娴妃是不会怀疑芳芯，但自己作为近期从别宫调过来的，还是有几分可疑之处。
和芳芯隔开，对她比较安全。
至于突然搬了地方，以及限制活动范围。
应是娴妃偷偷藏起两人，保护起来，芳芯还留有后用。
说不准在此之上，还传出了些消息，故布疑阵，引对方行动。
现下苏善善只需要老实接受绿柳的监视，洗脱自己的嫌疑。
等娴妃查清一切，为了收拢人心，再加上立威，必然会给芳芯一个交代。
到时自己作为近旁伺候的人，肯定也能知道许多。
她木楞着脸，低头整理床铺，就如同一个有些胆怯的小宫女一般，不敢和旁人搭话，只会默默做事。
察觉到绿柳时常扫过的视线，苏善善更加谨慎，整理好了便小声询问，“绿柳姐姐，我可以去外面拿些水么？”
绿柳收起帕子，摇了摇头，“水壶里有水，至于盥漱用的，待会我去拿，你只需在这儿待着便好。”
“劳烦姐姐了。”
她的视线在苏善善身上停了许久，没看出什么异常，又叮嘱了一句，“别出院子。”
“好的。”
绿柳仿佛放心下来，慢慢走出了房门。
在门口处她顿了片刻，并没有关门。
再加上之前打开透气的窗，使得从外边远远看来也能将房里人的动作能看个十之八九。
苏善善目送她走出院子，面色未变，做了一会手上的事。
之后小姑娘闲下来，似乎有些无聊，踱步巡视了房间一圈。
她瞧了瞧外面，突然走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