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几日，夜晚的鸟啼声每晚如期而至，又到点消失。
它们‘尽忠职守’，日日不缀，巡视着皇城夜色。
终于在这日有了收获。
清晨，旭日东升，苏善善照常收拾一番，给大缸中倒满水，慢慢走出了门。
这晨间道路比起以往，多了几分薄雾。
好在空气清新，又阳光明媚，这雾也显得不那么阴森，反倒有几丝神秘的美感。
直到……宫内某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这皇宫之内，不允许大声喧哗。
即使是吵架宫人们也是轻言细语，力求稳重。
道上其他人也皆被吓了一跳，虽人数不多，三三两两结伴循着声音找去。
怎么都这么好奇？
都不怕看到什么皇家阴司被人灭口么？
和心中宫人谨小慎微的形象不符，苏善善猜测又是一件在这世界属于常态的事情。
看着众人都往那个方向走，干脆也缀在不远处，悄摸摸跟了上去。
转了一道弯，来到个陌生宫殿门口。
这宫殿名为嘉禾宫，是兰嫔和几个小贵人居住之宫。
不一会儿便从门口抬出个白布包裹的‘东西’。
仔细看去，这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，整个身体都被白布包裹良好，看不清面容，只露出些许乌黑发髻和首饰。
本远远看着的宫人，商量好一般，待到这尸体被慢慢抬远，便都从四面八方的角落走了出来，顺着那方向跟了过去。
这看着空荡的道路，瞬间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宫人。
有穿金戴银的，也有瘦弱素净的， 身份不一，从不同宫殿而来，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群却仿佛朝圣一般，往一处涌去。
他们面色严肃，并不交头接耳，苏善善无法推测出到底是去参加什么样的‘集会’。
只能尽量把自己融入人群，神色也模仿得一致，静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。
直到走到了某个偌大的空地，接到了消息的人早已准备好棺材放到中心处，随后白布被掀开，女子惊愕又痛苦的表情显露出来。
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，从领口处撕裂到下端，露出娇美肉体。
可这场景并不香艳撩人，不止因此人已死去，更是由于这尸体从胸口处被开膛破肚，血肉模糊。
苏善善大着胆子望去，发现她白骨之下，部分内脏已有残缺，好似被野兽啃食过。
那暴露的伤口也并非利刃所划，并不平整，甚至透着一份狰狞。
更是由于尸体还算新鲜，搬动之下血水混合着肉泥翻涌溢出，浸湿了更多皮肉，不由自主想到动物世界中被狮子用牙齿咬破腹部的猎物。
仿佛感同身受死前的绝望和痛苦，就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。
苏善善猛然垂下头，不敢再看。
她察觉随着尸体进入棺材，众人突统一跪下，有感伤的小宫女已开始抽泣。
苏善善也连忙跪好，跟随哭丧般的人群，开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“一路走好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伴随着哭泣，人们也开始诉说自己的感激之情。
“是你的献身保护了我们。”
“仙鹊带给你平安与祝福……”
这一动静直到那具棺材被放于车上，运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，才有人三三两两站起身，离开此地。
苏善善见率先离开的并未发生什么事，又观察了一会，这才站起身。
她顺着原路返回到自己熟悉的路上，心中反复思量着刚才的见闻。
仙鹊指的可能是晚上鸣叫的怪鸟。
这怪鸟既然有伤人倾向，为何不捕杀，反而被尊为仙鹊。
难道像某朝皇帝对乌鸦一般，因为乌鸦对自己有恩情，所以尊为神鸟，不允许人伤害？
可乌鸦可不会把人开膛破腹，吃人内脏，也不会晚上没完没了的叫，扰人清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