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东流终于意识到了令他觉得奇怪的问题。
苏姝不是协会成员,她是怎么知道今晚要集体练习书法,又是怎么知道白露会来这栋大楼的,说她是跟踪来的,那就更说不通了,他躲在这里已经半个时辰,而苏姝明显才刚到。
“谁告诉你她今晚才行动的?”苏姝道。
江东流失声道:“难道说,她每天都来这里?”
“虽然不是每一天,但很频繁就是了。”苏姝不理会江东流的惊讶,头也不回的盯着还在单膝跪地的白露。
听到这里,江东流终于知道苏姝为什么一到上课就趴着睡觉,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,原来是一直跟踪着白露。
想到这里,他都有些觉得惭愧,说好了一起合作,结果却是她一直在调查,而他却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,结果还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。
“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?”江东流声音变得柔和起来。
苏姝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,似乎对他突然换了一种口气而感到诧异,可还是摇了摇头:
“没有,她每次都是这样单膝跪着,也不知道在干什么?”
“你有没有怀疑,她其实已经掌握了打开第七间教室的方法,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天时地利而已?”江东流两眼放光道。
可江东流的话刚刚说完,便看到苏姝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他,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,这才开口缓缓道:
“其实我很好奇,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第七间教室,难道你见过真正的第七间教室?很期待见到第七间教室?”
“难道你见过真正的第七间教室?很期待见到第七间教室?……”
苏姝的话不断的在江东流脑海中回荡。
是啊!没有人见过第七间教室,见过的人基本都已经死,就算把消息带出来的唯一幸存者,也就是那个疯癫女生,听说也死了。
江东流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,他有些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这么多事,非要掺和这么危险的事情。
解开谜团又能怎样?解不开又能怎样?说白了自己也只是一名学生,来这里只是为了学习。
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或许已经陷入了某种险境,一不留神就会死掉。
看到江东流的困惑与悔意,苏姝并没有感到意外,反而有一种轻松感,接着说出了一句令人不知所措的话来:
“看来你真的不是玄术界的。”
电光石火间,江东流似乎在脑海中抓住了什么,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道:
“你在试探我?”
“没错!”苏姝也不隐瞒,直接承认的点了点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,这是玄术界的人不会拥有的,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目标,知道自己所要查的是什么。”苏姝意味深长的解释。
“那么你们所要查的究竟是什么?”
“我们?不,是他们。”
“什么意思?难道你不是玄术界的?”江东流有些糊涂了。
“这些你暂时不要清楚才好,你现在只需要帮我一起盯着就行。”苏姝摇了摇头拒绝了回答。
“帮你?我什么都不清楚,怎么帮?这么危险的事情,我能做什么?说真的,我后悔了,这根本就不是我能做到的,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毕业而已。”江东流语气中隐隐充满怒意。
“想和我合作的是你,现在想要退出的也是你;再说了,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轻易脱身吗?”
苏姝很平静,就像没有感觉到江东流的怒气一样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威胁我吗?”
江东流双眼微眯,眼神中带着寒意,他最反感被人威胁。
“威胁你?没那必要,我只是想告诉你,自从你说能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开始,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,它已经盯上你了。”
“谁?玄术界的人?”江东流惊道。
“第……七……间……教……室。”苏姝一字一顿道。
静,死一般的静寂,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把江东流压得喘不出气来,他不说话,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声。
“你骗我的对不对?”
江东流盯着苏姝的眼睛,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闪烁,可是他失望了,她的眼中波澜不惊。
“是不是骗你,你一会就知道了。”苏姝转过身去,不再理会江东流。
夜已深,白露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动作,仿佛一尊雕像,不知疲惫,一动不动。
“她这样要到什么时候?”江东流忍不住出声询问。
“我也不知道,若是以前,她早就结束了。”苏姝语气中听不出来有任何不满,反而其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兴奋。
是的,就是兴奋,事出反常必有妖,她对此深信不疑。
就在江东流还想说什么时,苏姝突然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,话到嘴边的江东流急忙强行咽了下去,急忙往白露所在的方向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