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夜晚,即使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,那一片教学楼依然隐藏在黑暗中,万籁俱寂,就像自成一个世界。
一处教学楼下,江东流鬼鬼祟祟的左右观看,可眼光最多的还是放在前面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身上。
她留着一头长发,却没有整理,就这样随意的搭在两肩,还是如上回一样,手里捧着东西,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有声音。
“这回应该不会再有保安过来了吧?我就看看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江东流心里默念着。
白衣女子来到一栋教学楼前便停了下来,江东流也跟着停了下来,然后躲在一处矮树丛中,可女子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江东流感到很不理解。
只见她缓缓的走到楼梯口处,然后双手动了一下,接着便是一道微弱的火光亮起,正躲在侧面不远处的江东流刚好看清,原来女子手中一直捧的,是一根拇指粗的蜡烛。
现在还有人用蜡烛这种东西照明吗?用手机不是更好?
江东流很是不解,但他没有出来,还是悄悄的继续躲着,死死的盯着白衣女子,想在其身上看出些许端倪。
只可惜,由于角度的原因,尽管在火光的照亮下,还是很难看清女子的长相,白衣女子拿着蜡烛就这样缓缓的上了楼梯,江东流顺势跟了上去。
漆黑的楼梯里,微弱的烛光不断的摇曳,女孩走路还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,再加上江东流为了不让前方的女子知道有人跟随,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,不敢弄出一丝声响,楼梯间顿时静得有些可怕。
白衣女子一直走到了三楼,这才停下了脚步,然后慢慢的转身向左边的走廊行去。
就在这一刻,江东流终于看清了白衣女子的侧脸。
江东流惊呆了,张着嘴巴,半天说不出话来,过了一会儿,才摇了摇头,在心中想道:“不可能,怎么会是她?怎么会是白露学姐?她怎么会在这里?”
没错,江东流所看到的就是那天带他进校的白露学姐,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,可白露学姐的美丽以及音容笑貌,他都无法忘记。
就在他心思百转间,白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,江东流急忙上了楼梯,趴在楼梯转角处,伸出半截脑袋向走廊看去。
还好手拿蜡烛的白露还在,只是她如今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,站在墙壁前,盯着眼前的墙壁一动不动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江东流见此刚想走上去问个清楚,可就在这时,一股凉飕飕的怪风迎面而来,那种冷,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冷,仅一瞬间,就让江东流有种处在冰寒湖底的错觉,四肢麻木动弹不得,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他脸色顿时变得紫红一片,慌张的看向前方,他只想确认一下,白露刚才到底做了什么,才会突然的发生如此大的变化。
不看还好,这一看之下,让他差点魂飞天外。
此时,在走廊尽头,那本该是墙壁的地方,隐隐约约中多出了一间教室。
“第七间教室!”江东流在心中不断的狂喊着。
就在这时,原本一动不动的白露突然动了,缓缓的向教室门走去,突然,教室的门被打开,一道亮光瞬间驱散了走廊中的黑暗。
白露好像发现了江东流,突然缓缓的转过身体。
她手中的蜡烛已经燃至了一半,低着头,仿佛一直在看着蜡烛上的火焰,头上的乌发挡住了他的眼睛。
江东流想大叫一声,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,仿佛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处真空,声音是无法传播出去;他急得团团转,就是无可奈何。
就在此刻,白露终于抬起了头,脸上的乌发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的向两颊移动,终于露出了江东流在白天就见过的熟悉面庞。
只是此时的白露,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发黑,就连瞳孔都缩成了针线大小,整个眼珠变成了白色,就是人们所说的死鱼眼。她扯了扯嘴角,然后向江东流露出一个扭曲至极的微笑。
江东流只觉得自己的瞳孔缩了一缩,全身寒毛直立,心跳声“扑通扑通”的跳个不停,就连呼吸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。
猛然间,江东流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,他的右手突然缓缓伸出,然后在江东流无比惊恐的目光中张成爪状,接着再慢慢的移到嘴巴前。
这一幕,江东流惊得肝胆俱裂,全身颤抖不已,他想起了保安说的话,想到了徐伟描述那些学生的死状;不用猜他也知道接下来自己会经历怎样的一幕。
从口中掏出自己的心脏。
“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