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知卿眼见劝他不动,只能无奈地摇头道:“臣曾听人言:富人不折腾,一辈子都是富人。穷人不折腾,一辈子都是穷人。所以,穷人要折腾,而富人反之。大王您已位极人臣了,这又何必呢。”
唐治道:“富人折腾,可能变成穷人,却也有可能变成更富有的人。穷人折腾,可能变成富人,却也可能变成更穷的人,哪有必然的结果?本王做事,有所不为、有所必为,没算计那么多。”
唐治说完,向郑知卿含笑一拱手:“郑太守,你还是少喝一些鸡汤吧!”
唐治与郑太守错肩而过,昂然向外走去。
罗克敌带着众侍卫赶紧跟了上去。
唐治没向郑太守要回那封信,这封信对他来说,已经没有用了,而对郑太守则不然。
虽然凭这一封信并不能把梁王怎么样,但是却能帮贺兰三思,给他那位作壁上观的姑姑多拉点仇恨,那也是极好的。
……
姑苏城外汝阳王亲事府、帐内府的军营里,开始建起了一座座的牢房。
接着,但凡涉及“杀良冒功”一案的嫌犯,都将关在这里,由岳御史负责审讯。
然而,杀良冒功的军将都是从外地调来江南平叛的官兵,他们不是江南人呐!
就算汝阳王查清了真相,也该由由朝廷行文各处,将他们一一缉拿归案,为什么要在这里起造牢房?
一旦弄清了这里起造监牢的目的,顿时各方瞩目,猜疑不断。
宋长史被软禁在了木兰堂。
软禁他的地方还是不错的,楼阁雅致,草木深深。
其实,宋长史和反贼还真贴不上边儿。
不过,宋长史的级别在王通判之上,如果只是贪渎,王通判是没办法抓他的,就是郑刺史也没权力停他的职,只能上书朝廷。
唐治担心宋长史会坏事,让王通判不能放开手脚,所以只能以交通乱匪的罪名暂时将他软禁起来。
宋长史一瞧软禁他的环境,就明白了唐治的用心,胆气顿壮。
他在小楼中大骂不止,精致的瓷器摔得粉碎,咆哮声能远远的传到许诺的住处。
许诺如今已经开释了罪名,不过梅花坞还没建好,因为顾沐恩之前的那番举动,许诺也婉言谢绝了顾老太爷的邀请,没有去顾家暂住,所以,现在仍然住在木兰堂。
傍晚,宋长史正骂的口干舌躁的时候,徐伯夷从宋长史家满载而归。
唐治简单地看了看宋长史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,便吩咐袁成举:“去,把宋显熙关到地窖里去。”
宋显熙骂累了,发现茶壶也被他给摔了,便嚣张地大喊:“给本官送茶来,本官渴了,听到没有?”
袁成举闯进精舍,一揪宋显熙的衣领子,就把他连拖带拽的拖了出去。
等宋显熙灰头土脸地摔进地窖,看看四处,晓得了自己的处境,心中便是一沉。
完了!
唐治敢如此对我,定然是找到了对我十分不利的证据。
宋显熙也不咆哮了,呆呆地坐在地窖里,惶惶不安。
夜,深沉。
宋显熙坐在地窖里,守着柱上挂着的一盏孤灯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,郑太守也正坐在灯下,沉思地望着他面前的一碗汤。
清亮亮的一碗鸡汤,上边飘着几片参须、枸杞和蘑菇、红枣。
郑太守捻着胡须,已经看了许久许久。
郑太守夫人终于忍不住了:“老爷,这碗汤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吗?你怎么不喝呀?”
郑太守疑惑地道:“这鸡汤,到底有什么玄机呢?为什么汝阳王劝我,要少喝鸡汤呢?猜不透、猜不透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