鬣狗是群体合作捕猎食物的一种生物,但它比起大多数生物更叫人厌憎恶心的原因就是:当食物短缺的时候,哪怕只是一阵儿,它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同类下手。
……
唐治有了调令,很容易就把玉腰奴许诺和绿扇郑一嘉的关系迁转到了御史台的东推。
随后,许诺就被提到了唐治的小卧室。
门儿一关,许诺马上警觉地往书桌旁一靠,素手搭住了一块砚台。
唐治一怔,失笑道: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许诺道:“敢问唐侍御把民女带到这儿来要做什么?”
唐治微笑道: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你的案卷,已经被我从大理寺迁调过来了。”
许诺警觉地道:“所以说,我的生死,如今已经掌握在唐侍御手中,是么?”
唐治微笑颔首道: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
只是,唐治的微笑点头,在许诺眼中,却和满含深意的淫笑差不多了。
尤其是唐治就站在她的面前,而唐治细腰乍背,练武之人,便只是站在那儿,浑身都似有劲道涌动。
似乎他只要猿臂一伸,就能轻易把她擒在手中。
许诺心中顿时一寒,厉声道:“唐侍御便是掌握了民女生死,也休想迫我屈服!”
说着,她手中砚台就呼地一下掷了出去。
唐治唬了一跳,急忙一矮身,那块砚台便擦着他的额角飞了过去,砸在了帐子上。
唐治回眸一看的当口儿,许诺已然和身向他扑来。
唐治察觉,立即抽身一闪,许诺便扑了个空,一跤撞过去,搂着帷帐,稀哩哗啦地砸在床上。
唐大宽守在门外,听着房中隐约的动静,脸上便露出了神秘的微笑。
原来大王喜欢的是玉腰奴这一款的,气质清纯、媚在骨中的,呵呵……
许诺生怕唐治趁机扑过来,匆忙从帐子中挣扎出来,双手握紧半截断掉的竹竿,惊恐地道:“你别过来。”
唐治很是无奈:“我根本就没挪地方好吗?你说你什么毛病啊,我有打你主意吗?”
许诺冷笑道:“我本以为,你和贺兰崇敏是不一样的,可是,你对绿扇做了什么,你自己清楚。”
唐治一脸茫然,我对绿扇做了什么?我什么都没做啊!我就提审过她一回,我真要对她做过什么……,时间能那么短吗?
……
南市,孟宅。
孟姜瞪着眼前一副商贾模样的中年人:“叶东来是什么意思?”
那中年人道:“叶宗主留在西京,本是为了劝说关陇诸人,在此多事之秋,且都安分一些。
叶宗主也是在这个过程中,才打探到此事。如今叶宗主还滞留关中脱不开身,所以特命属下来洛邑,想请孟宗主去一趟江南。”
孟姜冷笑:“关陇那班人,一向桀骜,也最不安分,这几年来,我们给他们揩过多少擦屁股的事了?我‘继嗣堂’可不是只为关陇一地的人效力的。”
中年人苦笑道:“可是,这件事一旦揭开,江南士族和关陇贵族之间势必水火不容。到那时,我‘继嗣堂’不还是要出来收拾残局么?这本来就是我‘继嗣堂’的重要使命之一呀。”
孟姜道:“哼!这件事,本就是关陇那边的人行事太过恶毒,让他们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。”
中年人道:“可问题是,就怕闹个两败俱伤呀!又或者,关陇那边因此更上层楼,他们的野心太大,喜欢采取的手段也不符合我们的长远利益,到那时,我们更难收场。”
中年人语气顿了一顿,道:“叶宗主以为,十二年前的事,已经发生了,如今想要挽回也来不及了,不如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的好。”
孟姜黛眉一蹙,道:“难不成,江南士族已经察觉了什么?”
中年人道:“那倒没有。只是,大理寺已派员赴江南查办十二年前的‘杀良冒功’案去了,叶宗主担心他们顺藤摸瓜,会揭开此事,到那时……”
孟姜一想到关陇那些人的跋扈,还是不甘心。
不过,转念一想,去江南,可以离唐治那个扫把星远一些。上次他登门拜访,就让自己心惊肉跳了许久,唯恐有事发生。
离他远一些,总是有益无害的,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罢了,那我便往江南走一遭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