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克敌和唐大宽一起出手,总算把这女人拖开了。
唐治狼狈地抖了抖官袍,一瞧房中几个女犯,看他的眼神儿都有些异样。
这要是真把许诺提出去审,只怕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唐治懊恼地一挥手,道:“算了,不必提她出去了,本官就在这里问话。”
唐治道:“许诺,你指控十二年前,官兵剿灭震泽湖匪一案中,有将领杀良冒功,当时招出了一些知情者,除了他们,可还有他人?”
绿扇被拖到一边,本来还不甘心,听到这句话,陡然身子一震,立时放弃了挣扎,睁大了眼睛看着唐治。
许诺此时已经看清了他模样,对他观感倒是很好,遂坦然答道:“侍御老爷只要能找到那些人,自然可以证明民女所言非虚。”
唐治笑了一声,道:“你招认之后,朝廷便派人去江南提调他们进京了。”
许诺两眼一亮:“他们已被提调进京了么?若是有人怕事,不敢招认,民女可以与他们对质。”
唐治摇摇头:“他们差一点儿就进了洛邑。可惜,在荥泽栖迟码头,夜间一场大火,一行六十七人,一个活口都没有,全死了!”
许诺大惊失色,一时怔在那里,说不出话来。
唐治弯下腰,看着许诺,缓缓道:“你能设计,杀死姬氏父子为家人复仇,早就报了必死之念才是,难道也怕?”
许诺缓缓抬头,凝视着唐治,绝望道:“我怕!我怕他们,竟然如此的只手遮天!我杀姬氏父子,本想着此案,足以惊动天下,让朝廷可以查下去,可谁知……”
唐治微笑着,缓缓道:“朝廷的确在查。你杀了姬氏父子,朝廷也可以大事化小的。但是杀死朝廷提调的证人,而且是这么多人,这件事,就一定不可能善了了!
我,御史台侍御史,同时,我还是当朝汝阳郡王!”
这句话一出,衙神祠中几名女犯都惊骇地看向唐治。
绿扇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,这年轻人,居然是一位王爷?
唐治道:“当今皇帝,是我的祖母。而这桩案子,我的祖母就交给我了。你对我,是不是有了点信心呢?”
不用唐治亮什么证据,因为没有哪一个官方的人,敢在这种事作假。
皇帝派了一位郡王,派了她的亲孙子来处置此案?
许诺黯淡的双眼陡然放出了神采。
唐治道:“你当年才六岁,是谁救了你?他,应该也是知情人吧?”
“他是……”
许诺欲言又止,道:“朝廷提调这些人证,必然也是派了官兵沿途保护的,可还是被他们杀人灭口了。民女今日若是说出些什么,难保不会再生意外。”
唐治目光一闪,道:“也就是说,若是朝廷想一查到底,你还是可以找得到其他人证的?”
许诺道:“不错!”
唐治想了想,点点头:“好!我会请旨,亲赴江南,到时候,你与我同去。”
唐治转身往外走,吩咐道:“加派人手,守在这衙神祠外边,许诺绝不许出事。小罗,你负责此事!”
罗克敌挺身道:“是!”
却不想,因为绿扇不再挣扎,罗克敌和唐大宽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。
趁这功夫,绿扇飞身一扑,一下子抱住了唐治的脖子,叫道:“奴家愿侍候大王,求大王为奴家脱罪。”
唐治有些恼了,双臂一挣,就要把她震飞出去。
但这时绿扇作势要吻向他脸颊的样子,却是急促地低语了一句话。
唐治一怔,便放下了双臂,这时罗克敌和唐大宽已经扑上来,擒住她双臂将她拖开。
唐治道:“且慢!提她出来,我有话问她。”
这话一说,唐大宽、罗克敌、许诺还有其他女犯俱都侧目望来。
唐治却不理会,转身便出了衙神祠。
旁边不远唐治休息的小屋内,唐大宽把绿扇带了进来,马上向唐治点头一笑,一步便退了出去,将房门一掩,一转身就站在门前。
为大王站岗放哨,我光荣啊!
房中,唐治大马金刀地坐着,看着站在面前的绿扇,淡淡地道:“你方才所言,是真是假?”
绿扇一下子跪了下去,恭敬地道:“既知大王身份,绿扇乃残花败柳,便知无缘侍奉了,又怎敢花言巧语,再诳骗大王?”
唐治道:“好!你说,你知道当年杀良冒功一案真相?”
绿扇道:“奴家只知道以奴家的身份,所知道的!”
唐治道:“那么,你是什么身份呢?苦主?还是参与了杀良冒功的官员后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