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治立即抬起头来,沉声问道:“送这东西来的,是什么人,可还在外面?”
那军士道:“卑职问过了,只是街上一个玩童,收了人家一串糖葫芦的好处,便帮人送到衙门口了。”
唐治一听,就知道无法确知真正送东西来的人了。
他仔细看了看那腰带,带扣处竟还夹着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。
唐治急忙把带扣打开,取下纸条,展开一看,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,字迹很一般。
“闻君需此物,送君结善缘。”
底下没有落款,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会是谁?
唐治一时也猜度不出,想来也是了,这人送东西如此小心,又怎么可能自报身份?
唐治只好先将这纸条收好,转而去看那腰带。
小高公公已经研究了很久了,毫无头绪。因对唐治心存好感,这才将这条腰带转送给了他,也是给自己的将来铺条路。
只是局势不明朗,小高公公没有傻到现在就亮明自己的身份。
唐治研究了半天,毫无结果。
他叫人取来一把小刀,干脆把带钩卸了下来,反复看那带钩。
从带钩的磨损痕迹看,年代的确够久远了。
上面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那么一句话,但是,总不可能有人在十几二十年前,就为今日藏了个什么大秘密在上头吧?
你以为这是神算子泥菩萨做的批言呢?
难不成秘密在这后换的皮带上?
唐治又仔细检查那皮带,没有夹层。
唐治重又拿起了皮带扣儿,或许,秘密不是这条皮带,而是这皮带扣儿,是打开什么机密的钥匙?
又或者,这条腰带,根本不是玉腰奴抛进洛水的那条腰带,而是有人想鱼目混珠,以混淆视听?
没有腰带时,唐治一头雾水。
如今有了这腰带,唐治反而更加摸不着头脑了。
……
大运河,水面阔有四十步,可通龙舟,两岸是康庄大道。
河堤之上,大道之旁,是为了巩固河堤种下的榆柳。
这里泥土肥沃,又不缺水,经过数十年的生长,那榆树、柳树已有合抱之粗,十分的壮硕。
如盖的树冠,遮挡了阳光,树下很是荫凉。
行脚的客人在这炎炎夏日,乏了在树下歇脚,迎着水面吹来的凉风,也自惬意。
黄昏时候,荥泽码头,驶来了七条漕船。
这些漕船不算大,每条能载货上千石。
如今这时候最大的内河船,可以载货一万石,操船的船工就有数百人。
船上甚至有专门的蔬菜种植区域,船工的生老病死都在船上,宛如浮在大河之上的一座小型城市。
七条漕船驶进了码头。
有经验的船工一眼就看出,这其中只有六条漕船是满载了货物的。
另外一条船,从吃水线看,船上应该只载了客人,当成旅船用了。
这条船上的确只载了客人,一共六十七人,俱都是被许诺提及的与杀良冒功一案有关的人员。
这些人能被许诺提出来,如今的年纪自然都不小了,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。
距天黑还有一段时间,但是想再赶到下一个码头,显然是来不及了。
所以,七条漕船便提前进了荥泽码头。
它们进入码头不久,便有船陆续驶来。
码头工人发现,今儿码头的生意似乎特别的好,停驻码头的船比起往日多了将近一倍。
那七条漕船很快就被大大小小的商船、货船、漕船给紧紧地挤在了中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