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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治发现,安青子自从被救回来,整个人就变了。
以前的她,时不时一个人在那里作一首诗,画一幅画,长吁短叹,跟林妹妹似的。
只有被自己气到时,才会露出几分少女该有的娇憨。
但是,现在不同了。
她不再沉迷于诗词歌赋了,有时候坐在窗前怔怔出神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有时候,她会望着远处校场上练功的兵士,饶有兴致。
可这些,本来是以前的她,根本不屑一顾的事情。
唐治不免有些担心,这丫头别是被掳走时受了惊吓,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吧?
这叫啥?创伤啥后遗症?不对,应激啥的?好像也不对,应激那个,是猫受了惊吓吧?
不管了,反正就是一种被吓到的心理疾病!
可是,唐治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,却发现她言语条理清晰,并不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。
刚刚,唐治去向她表示了一下关心,谁料安青子却平静地道:“妾无恙,陛下不必担心。
陛下乃是天子,当以国事为重。妾身以为,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,更何况陛下乃一国之君,妾身希望陛下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丈夫,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!”
这番话说来,其实是口齿有些不清的。
她当日咬伤了舌头,当时还好,反而是从第二天开始,舌头肿了。
这都已经几天了,还没好利索,说话有点大舌头,稍稍影响了她清丽美少女的形象。
唐治便咳嗽一声,道:“皇后的伤,可找太医看过了么?”
安青子白了他一眼,道:“找太医有什么用?舌头上的伤,是能敷药还是能包扎?内服的消炎化淤的药,妾一直在喝的。”
说完,她便福了一礼,道:“陛下还是操劳国事吧,妾身告退了。”
说完,也不等唐治回答,安青子就转身走了。
步态嘛,倒依旧是袅娜轻盈,如仙子凌尘。
这丫头什么意思呢,整天“权权权”的,我怎么咋听都觉得她是在鼓动我与她父亲争权呢?
唐治忽然心中一动,对了!我还有“空空儿”这层江湖人的身份。
一会儿我用空空儿这个身份跟她唠唠,探一探她的口风儿。
这时,穆斯穆公公走进来道:“陛下,谢尚宫回宫了。”
昨日,谢小谢向他告了个假,说是母亲身体不适,回去探望一下。
唐治知道,大概是谢家知道了自己这个皇帝对鬼方的态度,与安载道、唐浩然大相径庭,把谢小谢找去,应该是面授机宜,让她多多拉拢自己。
唐治觉得,应该给她再上一剂猛药。
而这剂“猛药”,贺兰娆娆已经“配好”了。
唐治摸了摸怀里,道:“朕要出恭,你让谢尚宫到御书房里候着朕。”
穆斯答应一声,退了出去。
唐治急忙先到御书房里,从怀里摸出贺兰娆娆模仿安载道笔迹,加了料的书信,摊开来放在桌上,又将窗子打开,这才匆匆离开。
窗外微风拂入,轻轻地掀动着御案上的那封信。
谢小谢来了,一开房门,风气贯通,风力猛然加大,那封信,便飘然飞起,正落在谢小谢的脚下。
完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