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甚至,连你的一双儿女,都是吃安家的,住安家的,用安家的,现在你跟我说,你不服?安学海,你扪心自问,你有什么脸不服?”
安学海本就是冲动之下过来的。
这会,听到安老的话,彻底冷静了下来。
他抬手,狠狠地摸了一把脸,把五官都给拧巴了一起,脑子转得飞快。
“爸,正是因为您对我好,我也一直把自己当做您的儿子,自古以来,哪里有当爹的不要儿子的啊!”
说到这里,他哭了起来。
一个七尺男儿,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,好不可怜。
安老有一瞬间心软,但是在看到顾宁他们一家五口,那期待的样子,心肠瞬间冷硬下来。
“安学海,不是我不要你,而是你没有容人之量,安学海,你屡次三番害平乐,我把你逐出安家,不让你住在安家,原以为你会吃一堑长一智,但是你没有——”
安老一敲拐杖,指着那偌大的院子,和一张张席面,“你不止没有,你还明知道今儿的是安家认亲宴,你却让顾家人上门造谣污蔑,安学海,我对你不薄,一对你有养育之恩,而对你有教育之恩,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?”
“明知道我要去找平乐,你几次三番阻拦,明知道平乐要回家,你却几次三番陷害,到了如今,平乐一家好不容易回到安家举办认亲宴,这种场合,你还在害他们!”
说到这里,安老已经怒急攻心,他一拐杖打了下去,“你心胸狭窄,自私自利,忘恩负义,心狠手辣,我不把你逐出安家,怎么?我还把你留在安家吗?等着你害了平乐,在害了我?”
安老一想到这里,还真有这个可能,他的拐杖打得越发密集,“我告诉你,你休想,休想!”
话落,不给安学海拒绝的功夫,安老就抬头看着在场的所有人。
再次出声,“我安治国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,我安治国活着和安学海断绝父子关系,我安治国死了,所有财产也和安学海没有一分一厘的关系!”
这话实在是狠。
安老不止是断绝了,安学海生前的路,他连自己死了以后的路,都给安学海堵得死死的。
在场那么多人。
不必出这个大门,所有人都知道,安学海的好日子到头了。
和安家没有半毛钱关系,谁知道他安学海是老几?
而听到这话的安学海彻底傻住了,他甚至忘记了去躲开安老爷子打过来的拐杖、
拐杖是实心木做的,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。
他甚至都忘记了躲避,“爹!”
他怒吼,“爹,什么断绝父子关系,什么逐出安家,我看你就是偏心!”
“偏心你的安平乐回到安家,让我好给安平乐腾位置,是不是?”
“是不是啊?”
“执迷不悟!”
安老爷子冷笑一声,“到了这个地步,你还在自欺欺人,我安治国对你这么多年,是如何的?
你难道不知道吗?就算是平乐回到安家,难道我安家就养不起,安家二房那三口人吗?”
“不!我安治国养得起,我安治国当年收养你的那一刻。
我就想着,只要我活着一天,我就护着你安学海一天!”
“但是你呢?安学海,你是怎么做的?你又是怎么对待我安家人的?
别人跟我说,不是自己的儿子,养不熟,我以前不信,但是安学海,你让我信了!”
“我安治国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条狗,到头来也知道冲着我摇摇尾巴。
你呢?你不止是不摇尾巴,你恨不得扑上来吃了我们全家的肉!”
这话,扯开了安学海身上最后的一丝遮羞布。
他脸色涨得通红,像是充血了一般,“不是,才不是——”
他不敢去看周围人看他的眼神。
他像是哈巴狗,主人养了他,他反而还反咬主人一口。
安学海从来没有这般屈辱过。
旁边的丁淑丽到底是不忍心,她冲了上来,跪在安老面前。
“爸,老二就是昏了头,但是哪家孩子不犯错,您当父亲的,大人有大量,就原谅他吧!”
“当年,孩子他爸走的时候,最担心的就是老二学海啊,他怕学海学习不好,怕学海在外面捣乱,怕学海让您生气。
您把老二学海赶走了,让我男人知道了,他该多心痛啊!这是让我男人在地底下都死不瞑目啊!”
丁淑丽为了救安学海,把死去多年的男人都给提了出来。
别人看到这一幕,都要道一声,丁淑丽恩义。
但是,唯独,唯独躲在暗处原本看热闹的安娇。
脸色却瞬间刷白了下来,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抬手颤颤巍巍地指了过去。
但是,这一刻,却没人注意到安娇的异样。
而现场,丁淑丽跪在台阶上,声声泣血的替安学海求情。
这也点到了安老,不能提的痛。
这辈子,他做了三件后悔的事情,谷秋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