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学海松了松衬衣上的领带,他冷笑,“老不死地要把顾瑶接回来,当她的盟友——”
“什么?”陈琼芳挂公文包的手一顿,手指撞上了架子上面,打翻了墨水,弄得一团黑,她吸口气,“怎么会这么突然?”
他们二房很早就知道,安老太太唤丁淑丽去为难顾家三房的事情。
以前,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回来当然对他们有利。
但是现在安老太要把顾瑶接回来,那就打破了现在的平衡了。
“不行,得琢磨一个办法,要回来也不能让顾瑶这个走狗回来,要让顾宁回来!”
“你疯了?”陈琼芳不解,“顾宁可比顾瑶更难对付。”
这么多年资料整理下来,廖谷秋的那些后人每个人性格,都被他们摸得清楚。
顾宁——才是最难对付,也是藏得最深的一个。
让他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。
安学海摇头,“你错了,你忘记了老不死的在拜师宴上,被顾宁按在地上打了吗?还有丁——大嫂头上的伤?”
提起丁淑丽,他语气有几分不自在。
但是陈琼芳没注意到,她是个聪明人,很快就明白了,“你的意思是让顾宁回来,和老太太对上?让他们鹬蚌相争?咱们渔翁得利?”
丈夫不是安老的亲生儿子,这是他们二房所有人的弱点。
安学海点头,他喜欢妻子的聪明,却不喜欢她的平庸的长相,不由得移开眼,“若是顾宁是靠着我们回来,那她就会对我们感激不尽,她也会是我们手里最好的一把刀,戳得老不死的鲜血直流。”
顿了顿,见妻子欲言又止,“你是说,如果她输掉了对吗?那也没关系,如果输掉了,按照她的脾性,一定会把老不死地咬下来一块肉。同时顾宁,也会败完了老爷子对廖谷秋后人仅有的愧疚和思念,到时候她被赶出廖家,是死是活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“那如果赢了呢?”陈琼芳立马问道。那才是留下了一头狼。
“赢了?她一个女娃娃赢又如何?还不是要结婚嫁人?”安学海阴恻恻地说道,“我倒是希望她赢了,她赢了,我们家忆平不是现成的吗?让她嫁给忆平,她身后的财产和老爷子的喜爱,都会属于我们二房的。”
或者嫁给大房的明志也行——
这句话,他没敢说。
顿了顿,他觉得上面的方法好是好,但是却少了几分稳妥。
真要是赢了的顾宁,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,会同意嫁给混子一样没出息的忆平?
不如一开始那样了。
他若有所思地问,“你说,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最好办法是什么?”
“当然是结婚。”陈琼芳不假思索地说道。
“那如果现在就让顾宁嫁给忆平呢?”
忆平是他大儿子,也是他当年能踏进安家的垫脚石,他给儿子起名为忆平,就是为了让老爷子念着他们的好。
他们二房,在帮着他回忆平乐这个正牌儿子,但是因为名字,换家,骤然变富的缘故。
忆平这个儿子和他们不亲,还染上了不少坏毛病。
若是给他娶到顾宁,听说顾宁聪明,也管事泼辣,这个倒是挺好。
陈琼芳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家男人一样,算计人把人算计得死死的,她心里有些胆寒,但是很快转念一想,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,更何况,他也没算计自家人。
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“需要我怎么做?”
“你附耳过来——”
……
在大家互相算计的第二天,安老就生病了,一下子撅了过去。
安家人连夜把安老送到了医院抢救,因为抢救及时,只需要住院即可。
只是,瞧着人确实苍老了几分,病歪歪地躺在病床上。
安学海心知,他的机会来了,他削了一个苹果,喂他,“爹,您放心,我今天下午给您一个惊喜,保管您直到病愈。”
安老知道这个继子有小心思,但是亲儿子都很难做到他这么体贴,他不由地扯着嘴角,“那我等着!”
他意味深长,这四个字里面,有着安学海没听懂的含义。
旁边的安老太狐疑地盯着安学海,心里不安起来。
她脚歪了钻心地痛,走路不方便,所以接顾瑶出来这件事,交给了儿媳妇,也不知道她那边办得怎么样了?
“好了,你爹需要静养,这里不需要你照顾,你快些去忙吧。”安老太企图把安学海赶走,她怕变数太多。
安学海给安老掖了掖被角,目光凉凉地看了一眼安老太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这才转身离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