蚂蚱似乎不太明白,我问这个问题和他的死亡有何关联。
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我,“有!但我不确定这事算不算特殊。”
“就是,我之前在医院做化疗的时候,签过一份器官捐赠协议,因为医院那边检查出,我的部分器官,还没有受到白血病的浸润。”
“我觉得,万一最后我的病治不好了,反正尸体留着也没什么用,还不如尽一份力去帮助别人。”
听到这儿,我心里莫名的不落忍。
多善良的孩儿啊!
“所以,你刚才让我帮忙给你父母带话,不要挪动你的尸体,就是怕他们忘了器官捐赠的事情,把你给埋了,导致器官有损不能再捐献吗?”
蚂蚱腼腆一笑,“嗯。”
我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,索性不再多想,转头又回到了河边。
蚂蚱爹此时正准备回村,去找一把铁锹来挖坑埋蚂蚱。
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,电光火石间,心里突然就想起了,蚂蚱刚才说的话:“我从河面的倒影上看见了一个男人,他个子好像很高,留着寸头,他从背后用力的推了我一把,然后我就掉下去淹死了。”
我脑海中瞬间涌入了一个,很变态的想法。
蚂蚱的父亲,不就是寸头吗!
但我仔细一琢磨,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。
人家是蚂蚱的亲生父亲,按照村里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,他怎么可能会害死自己唯一的独苗呢?
想到这儿,我释然的迎上去打招呼,“张姨,姨夫,你们这是准备,把蚂蚱埋在这里吗?”
蚂蚱爹满脸阴沉的看向我,“是啊,蚂蚱不小心掉进水里溺亡了,没啥事的话,你别搁这晃了,不吉利,小心回去你姥揍你!”
我一愣,好端端的提什么揍不揍的,你礼貌吗?
我本来有点不高兴,但转念一想,人家几代单传的独苗都没了,正常人谁心情都好不了啊。
于是我压下不满冲他微微点头,“是这样的姨夫,在你们发现蚂蚱的尸体前,我刚好路过这里。”
“好像隐约间看见,是有人推他下去的,所以我认为蚂蚱的尸体现在不能埋,您应该报案,等警察过来调查完再做打算。”
“而且,蚂蚱生前,去我姥姥家附近的小卖铺里买东西时,刚好我俩碰见,就聊了一会儿。”
“他说他签过什么协议,在他身亡后,尸体的器官是要捐赠的。”
我话音刚落,就见张姨猛的朝我冲了过来。
她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,一脸悲痛,“对!是有捐赠器官这回事儿!你不说姨都忘了!”
“落苏,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?你真的看见有人推我儿下水?”
如果我咬死说真的看见了,张姨报警后,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会不会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?
想到这儿,我瞬间犹豫了起来。
但余光却看到不远处,蚂蚱的魂魄正朝我九十度鞠躬。
我当即心一软,肯定的回,“千真万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