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亦然挡在萧然面前,拿出男子汉的气魄,说道:“你带小彻先走这里交给我。”
萧然犹豫不决地看了看怀里的小彻,又看了看挡在前面的韩亦然,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,提醒了一句:“你小心点。”她背着小彻往医院方向去了。
韩亦然启动弹弓手把上的水晶按钮,弹弓变成了一柄短剑,夜叉欲追去却被韩亦然挥短剑拦住。
夜叉愤怒举起铁叉砸向韩亦然,韩亦然身子往旁一歪,铁叉砍在他身后一棵大树上,大树被砍成两半,韩亦然往旁一闪,‘轰隆’劈成两半的树干往两边倒,重重的砸在地上。韩亦然运劲接下夜叉数十招后,纵身一跃躲进道路旁的树丛里。
进去之后便是他的世界,夜叉的大铁叉体积庞大难以发挥作用,而韩亦然的短剑小巧灵活,能在树木密集的树林里游刃有余。
夜叉吃了不少亏,他愤怒地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尖牙,喷出一股毒烟。
韩亦然眼见毒气就快吹到自己,猛地后退两步,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卦,一跺脚唤醒八卦。
八卦射出灵光,手中的短剑得到八卦的威力加持杀伤力大增,射出一道光形成了结界,将毒气拦截在外。毒气在结界外肆虐,毒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,树木、草地由绿变枯黄再变焦黑最后成粉末散落地上,毒气越来越强,结界开始变弱,渐渐染上黑。
那头传来夜叉狮吼般的声音,说道:“臭小子的结界快不行了!投降吧!哈哈哈哈!”
韩亦然咬牙坚持着,说道:“哼!别得意!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!”
那头又出来夜叉的声音,说道:“哈哈哈!臭小子睁大眼睛看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!”夜叉一挥手,释放出他所有的能量。
韩亦然顿时感到吃力,结界已在消失边缘挣扎,毒气将它吞噬得所剩无几。韩亦然开始慌张,额头也沁出冷汗。
那头传出来狮吼般的声音:“哈哈哈哈哈!臭小子不行了吧!哈哈哈!”
韩亦然愤怒,爆粗口:“你他妈的!废话还真多!”
夜叉听闻他爆粗口,就知道他快撑不住了,得意地狂笑了起来。
韩亦然想起出门前韩嫣曾告诉他,夜叉常猎食小鬼怨气极重,以他的道行还不是夜叉的对手。他只要引开夜叉,让萧然送小彻顺利投胎,然后再找机会逃跑就可以了。
韩亦然从腰包里抽出一道黄纸符,默念口诀然后将黄纸符扔向对方,黄纸符射出刺眼的光芒,令夜叉无法睁眼,韩亦然趁机逃跑。
韩亦然在茫茫的黑夜中一直向前跑,不敢回头,跑了很久,只觉口干舌燥身体疲倦,实在跑不动方才停下。
他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,一片荒芜,伸手不见五指。他想大概是来到了郊外,他正迷茫不知去路时,突然,看到远处有灯火闪烁,他仿佛捡到金子一般兴奋,朝着那点灯火追去。
他来到一家叫‘地下钱庄’的酒吧,看到里面的人大口喝酒,他倒吞一口口水,方觉口干舌燥。
他想进去喝杯酒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。他走进酒吧,立刻觉得气温骤降了几十度,身体直打哆嗦,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抱怨道:“靠!开那么大冷气不用钱啊!”
酒吧里乌烟瘴气,抽烟喝酒打牌、划拳、玩骰钟、钓凯子好热闹。
他在吧台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点了杯鸡尾酒打算喝完就走。
喝酒时看到身边的大胡子中年男人跟两人赌钱玩骰钟,就了手痒,他也是个好赌鬼,不然也不会跑到老家躲债,然后遇上老祖宗,韩亦然心想玩一会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。于是,他拿出赌神降临的气魄,把钱甩在桌上道:“我买大。”
大胡子中年男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,然后回头对韩亦然一笑,这一笑让韩亦然有种头皮一阵发麻的感觉。大胡子揭骰钟果然是大,韩亦然满心欢喜地收钱。
韩亦然一连下来赢了好几把,面前的钱快堆成一座小山了,但是,他越发觉得不对劲。大胡子和另外两个中年男人一直在输钱,却由头到尾没抱怨一句,只是阴恻恻地对他笑。
他不经意间发现大胡子的影子居然若隐若现!若有若无!他再看另外两个跟他赌钱的人,也是一样!原来,他是在跟邪祟赌钱,他倒吸了口凉气,他捡钱拔腿就跑。
此时,背对着韩亦然的调酒师,头竟能三百六十度旋转,转到背后面对韩亦然,调酒师凝固在脸上的笑容极其阴森诡异,让韩亦然的毛孔似乎要炸裂开。
调酒师阴恻恻的笑道:“赢了钱就想走!没这么简单!”
转眼间酒吧里的人将韩亦然包围了,凝固在他们脸上的表情或狰狞或阴森。那三个跟韩亦然赌钱的人机械性地转头看向他,五官扭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,大胡子道:“小子赢了钱就想跑!没那么便宜的事!”
韩亦然瞬间明白了,他进了家鬼店,难怪,这里的人的影子那么奇怪!
与此同时,萧然这边进展得也不是很顺利。
萧然带着小彻赶到医院产科病房,此时,病房里的人已经睡下了。由于,萧然用了隐身符普通人看不见她,所以,能随意进出无人阻拦。
病房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地灯,供人夜间行走。他们顺着地灯来到最靠近窗口的床前,床上的妈妈已经睡着了,外婆在床尾的折叠床上也睡下了。他们来到外婆床前,小彻抬头看着萧然,像是在问姐姐可以了吗?
萧然对小彻露出关爱的笑容,问道:“小彻准备好了吗?”
小彻抬起那无邪的双眼,点头说道:“准备好了。”
萧然从战袍里取出刘汩给的黄符,运功点燃黄符,黄符释放出灵光将萧然和小彻带入外婆的梦境里。
在梦里小彻的外婆坐在花园中一条雪白的长廊上,小彻松开萧然的手,跑到外婆跟前,稚嫩的声音喊道:“外婆……你是我的外婆……”
外婆慈祥地看着他,小彻愣了许久,才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外婆……妈妈为什么……不来见我最后一面……我好想见她……”正当小彻要继续说下去时,萧然突然叫了一声:“小彻……”
小彻意识到该离开了,眼眶突然红了,对外婆摆手依依不舍地吐出:“外婆……再见!替我跟说妈妈……再见!”
他回头干净的眼睛看着萧然,问道:“姐姐爸爸呢?爸爸在哪里?”
萧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,声音虽轻却很沉重,说道:“没时间了,我们要走了。”
小彻泪水止不住从眼眶边滑落,他跟着萧然走出了梦境。外婆从梦中惊醒,已是老泪纵横。她生怕女儿看见了跟着难过,悄悄躲进厕所里呜咽了起来。
萧然的心仿佛开了个洞,无数的遗憾与难过在里头呼啸盘旋。如果可以的话,她真希望尽一切所能,让小彻活下,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,和爱他的外婆和妈妈、爸爸,他一定会很幸福的。
小彻三步一回头不舍地跟着萧然离开病房,萧然本想坐电梯下楼的,但是,电梯出故障只得走楼梯。
他们在楼梯上来来回回跑了半个多小时后,萧然跑的双腿发软了,还没走到目的地,萧然感觉有些不对劲,她扶着楼梯扶手气喘吁吁地抬头一看,楼梯间的标志牌上显示“四楼”,自己跑了半天竟然还在四楼楼梯间打转。
“姐姐我们怎么还又回来了?”小彻稚嫩的声音从身下传来。
萧然喃喃自语道:“我记得产房在这栋楼的二楼,产科住院部在七楼,步行也就几分钟,现在我们最起码走了半个小时。”萧然神色一惊叫道:“难道,是遇上了鬼打墙了!”
“姐姐怎么啦?”身下又传来小彻那稚嫩的声音,萧然低头小彻无邪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,她摇摇头道:“没什么。”
萧然道行尚浅,第一次在没有刘汩指导的情况下出任务,心里本就有些慌张,现在又遇上了鬼打墙,出门的时候世子爷也没跟她说,遇到鬼打墙的应对之策,她紧张得冷汗直冒,渗透了背后的衣服。
她抓着小彻疯狂地往楼下冲,可是,没过多久又转回来了,他们仿佛在原地不停地绕圈圈。
小彻扯了扯她衣服下摆道:“姐姐我们又回来了。”
萧然恐惧的双眼看着墙上标志牌‘四楼’二字,慌得汗毛倒竖,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,突然,她听到一个自我安慰的声音不断的对自己说,不能慌,不能慌,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,要冷静。
萧然试着冷静下来,她记得以前听人说过,鬼打墙就是碰上脏的东西,在同一个地方不停绕圈圈走不出去,只要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就能出去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办,就在无计可施时,她看着墙上‘四楼’的标志牌,想了许久,无论她怎么跑,每次只要看到四楼的标志牌都会绕回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