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间,不少夫人无心观赏歌舞,不断叮嘱自家女儿,要在宫里主子跟前好生表现。
唐婉悠低着眼帘饮茶,实则目光在席间游弋,宴会举行过半,她已相中了几位脸蛋儿长得不错的贵女。唐婉悠自身本就随性,是以更加看重王妃人选的样貌。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食品饮料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3"></tt_keyword_ad>而太后的目光落在几位举止端庄的贵女身上,觉得很是满意,即是选将来的皇后人选,那女子须得贤良淑德,一举一动都得是规矩里刻出来的一般。
至于洛贵太妃,身为陆百丰的母亲,她即希望将来的儿媳贤良淑德,也希望其样貌出挑,若能有二者兼备的贵女,则再好不过。三人各自有自己的考量,观察的人选各不相同。
大殿之上,各人各怀心思,明曦郡主坐在席间,借着举杯饮酒时,向坐于对面下首位置的唐启云不断暗送秋波。她的眼神大胆炽热,看得唐启云红了脸。
今日唐启云是因正巧休沐,才来参加宫宴,为的也是有机会想看一看明曦郡主。
不料他才入殿,明曦郡主的视线就钉在他身上,旁若无人直勾勾盯着他瞧。
“诶,大哥,明曦郡主生得明艳,你可真是艳福不浅。陛下一个月前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,你们的婚期就在一个月后,可是近了,啧啧,瞧瞧郡主看你的眼神……咳!”
唐御风嘴欠,非得调侃唐启云,话说到一半,唐启云就夹起一块肉片塞进他嘴里。
“闭嘴喝你的酒,哪来那么多废话?”唐启云恼羞成怒地瞪了唐御风一眼,让他闭嘴。
唐御风被他冷不丁塞了一块肉,险些噎死,捂着嘴压着声音咳嗽了几声,倒是老实了。
今日唐府的人,只有唐轻鸿与六公主未来参加宴席,陆秦宁一月前生产,如今正在坐月子,唐轻鸿不放心妻子独自在家中,得空就在府中相陪,是以没有来。
宫中大宴,这场盛宴中,有人欢喜,便有人愁。王棋喝了几杯酒,与同僚们寒暄过,独自吃了些菜,就无声无息出了大殿,到花园中去闲逛散心。
他的能力优秀,但官职不高,不过是个小官员,是以从殿内离开,也无人注意到。
这场宫宴,不少人都盼着自己能被选上成为睿王妃,连同不少官员都严阵以待,如此一来,到花园里走动的人少之又少,加上夜里天凉,更没什么人了。
在这样的地方,旁人兴许会觉得无趣冷清,不屑到这来,可对王棋而言,这是难得的清净。王棋来到花园中一凉亭里坐下,想了想,从怀中拿出一长方形细长锦盒。
王棋轻抚着锦盒表面的纹路,眼底流露出难得的温和,他盯着锦盒看了好一会,才将盒子打开,万寿菊黄的锦盒里收着的是一支质地通透的翡翠玉簪。
玉簪雕刻成流云状的样式,簪首缀着丁香花样的流苏,做工即大方又精美,很是漂亮。
王棋环视左右,确定周遭无人,这时候应当也没有人会过来,便“咳咳”清了清嗓子。
“沈……沈姑娘,这枚簪子,是我偶然见得,一眼觉得此簪与姑娘很般配,所以买了下来。只是合眼缘,所以买下,但愿沈姑娘喜欢。”
男人磕磕巴巴地念出他已措辞过不下百遍的话,说到最后,还是觉得不好意思。
王棋吸了口气,遗憾地轻抚盒中玉簪,沈傲雪乃名门贵女,他算什么东西?送礼?
“我也配么?”王棋喃喃说着,心生出汹涌的挫败感。他送给沈傲雪,她难道就要么?
身为沈家大小姐,沈傲雪含着金汤匙出生,与他并不是一路人,他还是别耽搁人家。
想到最后,王棋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,咬牙将手里的簪盒盖上,果然还是罢了。
他才要将簪盒收起来,一股熟悉的香气随着晚风拂来,王棋对此香气再熟悉不过,身子一僵,手忙脚乱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。
沈傲雪步子轻盈自他身后走近,探头一看,就瞧见他欲盖弥彰想要藏起来的东西。
“王棋,你自己坐在这发什么戴?手里拿的什么?盒子好生漂亮,看起来像是个簪盒。”
听见沈傲雪的声音,王棋动作僵硬,一时手里的簪盒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,很是尴尬。
王棋脑海中闪过各样辩解的话,天衣无缝的措辞在脑海中生成,可,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,到嘴边却吐出一句:“沈姑娘可要看看?”
不等他的大脑转过来,他的手已先一步将簪盒递了出去,沈傲雪似乎对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颇为感兴趣,他递过来,沈傲雪自是欣然接了:“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?”
沈傲雪打开盒子一看,是一支质地上乘的步摇玉簪,不难看出是碧落阁的东西。
“这簪子好生别致精美,这不会,是前阵子陛下的赏银买下的?”沈傲雪讶异地看向王棋。
王棋不置可否,因连连立功升迁,圣上赏了不少银子,他将宅子重新翻新,买了几个家仆,家里的生计改善许多,饶是如此,也还剩下不少银两。
那日碰巧看见这支簪子,觉得此簪钟灵毓秀,与沈傲雪很是相配,就买了下来。
“王大人的品味一如你的气质,儒雅有又高洁,这簪子很漂亮,我先祝大人得偿所愿。”
沈傲雪将锦盒交还给王棋,听见她这般说,王棋一怔:“沈大人这话是何意?”
“啊?如此名贵的簪子,瞧着又是女子款式,看样式,也不似送给大人母亲之物,想来是预备送给心仪之人的,王大人,今日之事,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。”
沈傲雪认真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王棋为人内敛,当然是不好意思的,她自诩明白。
男人原本明亮的眼眸暗淡下去,看了眼她递过来的锦盒,没有接过来:“方才沈姑娘说,这玉簪似是送给心爱之人之物,确实如此,所以,不知沈姑娘可愿意收下王某的心意?”
他的声音说得极为缓慢,也不知是担心沈傲雪听不清,还是担心说得太快,挑明心意之后沈傲雪会与他拉开距离,两人之后就连朋友都再难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