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婉悠一肚子的坏水还没来得及想个由头,就被陆时渊最后一句话给堵了回去。
“咳,其实……”唐婉悠心虚地笑了笑,“臣妾上一世,到最后也不知孩子生父是谁。”
在陆时渊面前提这个委实有些尴尬,唐婉悠扯了扯嘴角,才继续道:“所以臣妾就将可能是孩子父亲的人选做了大致的筛选,为此怀疑过知晓的几位王爷。”
这其中么,自然也就包括裕亲王了,当时唐婉悠尚不知裕亲王有这么多子嗣。
而且,孩子都这么大了,只怕是长子的年纪都和她差不到哪去,这可就有些尴尬。
陆时渊还以为她是想到什么,闻言不禁觉得好笑,所以六公主与唐轻鸿大婚那日,唐婉悠醉酒说的那些胡话,是因当时在纠结这个问题?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食品饮料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3"></tt_keyword_ad>见陆时渊只沉默地看着自己,唐婉悠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忐忑道:“陛下不生气?”
陆时渊双眸微眯,眼底透出笑意来,这回不是皮笑肉不笑,而是觉得有趣:“为何生气?”
唐婉悠双唇紧抿,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父亲,而她乱七八糟地想了那么多的王亲贵胄。
“朕只恨自己不能快些察觉,让你孤身一人承受着过去的苦楚,当初你在相府重病,汤臣说得模棱两可,没打听到什么消息,但朕猜想,多半也是因梦中事困住了你。”
陆时渊长叹一声,拿过软榻上叠着的软毯裹在唐婉悠的身上,免得她受了寒。
病重一事?唐婉悠仔细想了想,心想陆时渊说的应当是许久前,她因家人提及婚事,那时她心绪不稳,加之唐可人与陆子初虎视眈眈,她大受刺激病倒。
“许多事,本就是要孤身承受,才能从中成长,若是一味依靠别人,日后谁知会不会再步后尘?”唐婉悠绞着手中的帕子,对陆时渊的说法并不认同。
在纠结痛苦之时,她确实想过为何受难的总是她,若是有人能拉她一把该多好?
直到自己一步步清理掉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,唐婉悠才明白过来,这条路,就是需要她孤身一人去走,穿过风霜雨雪,才能迎来前路的风和日丽。
“你有自己的想法与计划,是好事,不过你在需要帮助时,记得第一时间与朕说。”
陆时渊吻在唐婉悠的额头上,过了许久,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开。
对彼此敞开心扉,使得两人在任何情形下,相处的状态都非常松弛舒适。
他们两倒是柔情蜜意,而明曦郡主这边,正与裕王妃起争执,回府的马车上,母女二人之间的氛围就不是太好。裕王妃冷哼一声,态度坚定:“你父王说的话,你必是要听的。”
等马车到了王府门前,丫鬟上前才放好脚踏,明曦郡主就一把挥开车帘,风风火火地走下马车,扭头对裕王妃倔强道:“绝无可能!让父王死了这条心!”
少女说罢,提着裙摆风风火火进了王府,婢女卷起车帘,担忧地看向车内的妇人。
“夫人,郡主年纪尚小,正是调皮的时候,难免听不进去您的教诲,您莫要同郡主生气。”
婢女柔声劝和,明曦郡主锋芒太锋利,又是年轻气盛的时候,哪里能听得进去劝?
裕王妃端坐在马车内,怔然看向灯火不明的裕亲王府,良久才叹了口气:“我明白。”
裕王妃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,她的女儿如今正值十五,只因从小在军营中长大,无拘无束,略多说她几句,便要炸毛的,早知在她幼年时就该严加教导。
不过如今女儿顽皮,是她身为母亲的不教导之过,不能怪孩子长大了不听她的劝告。
明曦郡主气冲冲回到闺房,虽说久不曾回京中居住,可府中有人打扫看屋,收拾地很是整齐。陆明曦气哼哼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盏茶,然后风卷残云一饮而尽。
侍女:“……”
虽说她是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,可小姐这军营里的做派,还真是……
“郡主,夫人劝您的话,绝无恶意,您就是听不下去,走开就是,何必与夫人顶嘴?夫人方才回屋去的时候,脸上没有笑意,看起来失落极了。”
春晓安慰着明曦郡主的同时,目光迅速从主子脸上掠过,注意她的反应。
“我也知道母亲不会害我,只是觉得她那样说话,一时气极,所以回了嘴。”
明曦郡主郁闷地撇了撇嘴,她也不愿意与母妃针锋相对,她这脾气,确实得改。
“郡主您这么想就对了。”春晓松了口气,暗道郡主还是知道听劝的。
“可是春晓!我不想这么早嫁人!嫁为人妇之后,余生都被困在后宅之中,这绝非我想要的人生!我的理想是上阵杀敌,宁愿死在战场上,也不困于后宅!”
明曦郡主大有英勇就义的气势,春晓吓坏了,忙劝:“郡主慎言!您经常上战场的人,说什么死啊活的,多可怕!”
“这有什么可怕的?不过是生死,那也死得坦荡,至少不窝囊!”明曦郡主轻哼一声。
她口头虽这么说,但也大抵料到将来父王与母妃不会容她不嫁人。
若是非要成亲不可,不如她找一位能与她一同上阵拼杀的夫君,只是这样的夫婿,她到哪里找?又是有本事,又能支持妻子做喜欢的事,这样的人如海底捞针。
明曦郡主没有料错,她回京后没多久,一封来自裕亲王的书信就从边关送回京城。
“陛下在看什么?手里那封信,陛下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。”
唐婉悠正在照料自己才在盆中播下不久的种子,天山雪莲难得,好容易得了些种子,想在严冬里试试栽种,看能不能种得出来。
“是裕亲王的来信,悠悠若是好奇,看看无妨。”陆时渊将信递给唐婉悠。
虽说陆时渊对自己素来宽容,但为不给自己惹麻烦,唐婉悠谨记后公布的干政的铁律,她只想安生度过余生,也想相府能上下能平安度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