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亲王妃那边的他派人盯着,那边一有什么消息,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知晓。
唐婉悠没说话,只懒懒地点了点头。按理说讥讽了陆时景,她应当觉得痛快。
可是想起病歪歪的王妃,唐婉悠觉得自己不应该将无辜之人牵扯进他们之间的愁怨中。
王妃无辜,宋青更是无辜,但她这么做,与自己最厌恶的陆时景有什么区别?
陆时渊知她是为何不痛快,自知对她心有亏欠,愧疚地将她搂进怀中,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。
“明日就是我们大婚后第三日,悠悠想见自己的家人么?”陆时渊的声音轻缓地不像话,像在哄孩子。
唐婉悠在陆时渊怀中蹭了蹭,点点头:“可皇后并无回门之礼,才与陛下成婚,更是不能轻易离宫。”
这般说着,唐婉悠心里更添凄凉之感,这皇宫,就似一个囚笼,只不过这囚笼地方大一些罢了。
“皇后确实没有回门省亲之礼,但可以召见家人,悠悠若想见丞相,下一道懿旨召见他们就是。”
陆时渊垂眸看着怀中闷闷不乐的人,骤然觉得有些后悔,她性子跳脱,不适宜养在宫里。
可他没有选择,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私心,待睿王登基,还需两年时间,两年,说长不长,对于待嫁的女儿家来说,绝对不算短。
就算他把心剖出来,相府那边多半也不愿让自己的宝贝千金等上那么久。
何况两年时间,保不准唐婉悠若与他人两情相悦呢?思及此处,陆时渊便想起宋柏来。
“当真?”唐婉悠不知陆时渊那些绕绕弯弯的心思,一听说能够见自己的家人,笼罩在心头的乌云如被一阵清风吹散。
上一世她进宫后,身份不过是德妃,加上陆子初对她冷淡,她根本就没有召见家人的机会与权力。
凤仪宫的陈设,与当初德妃的住所大相庭径,尽管如此,唐婉悠还是偶感悲凉,有时恍惚之间,觉得自己还在上一世。
“自然是真的,这还能有假么?明日懿旨一下,他们就会进来见你。”陆时渊笑道。
得了陆时渊的保证,唐婉悠才略心安些,虽说她进宫才两日,但她确实想念家人。
而相府众人,与唐婉悠的心情一样。
次日,召见的懿旨一下,唐正天与洛诗柔等人就慌忙沐浴更衣,匆忙又准备地事无巨细。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配饰服装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4"></tt_keyword_ad>之所以这般谨慎,不是担心在天子面前失礼,而是想去见唐婉悠的时候,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出现。
懿旨是在早朝结束后下来的,唐正天才回到相府,就接到皇后传来的圣旨。一家人换好衣裳,就急不可捺地往宫里赶。
如今陛下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,并无妃嫔,是以后宫很是清净。
一行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凤仪宫,唐婉悠早早已经等在正殿内。
“臣携家眷拜见娘娘,娘娘千岁!”唐正天走在最前的位置,领着家眷进殿后,就规矩地向唐婉悠行跪礼。
唐婉悠心间酸涩,但顾及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红着眼眶命他们起身。
待瓜果茶水都奉上来,唐婉悠就将殿内的宫人遣退,只剩落秋与竹子伺候。
“父亲!母亲、兄长,你们这几日,还好么?”唐婉悠问候完家人,喉间一梗。
一家人难得相见,她不想落泪,唐婉悠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,免得让家人担心。
“好孩子,我们一切都好,你……娘娘您呢?您在宫中住地可还习惯?”洛诗柔声音有些哽咽,手中的帕子被她攥成一团。
“娘娘这几日在宫中过得如何?可还顺心?”唐正天的语气倒是平和些,只是脸上的担忧是掩不住的。
“陛下对妹妹好不好?宫里的宫人对妹妹可还恭敬?有没有胆大包天的敢给你使绊子?”唐御风是一家之中唯一不在官场的,说话也更直接。
他们关心的话,一句接一句地抛来,唐婉悠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好,只好先连连点头。
“陛下对我很好,宫里的宫人不敢怠慢我,至于习惯……自然是有些想家的。”唐婉悠吸了吸鼻子,柔声道。
她一说想家,殿下坐着的几人都变了脸色,唐启云站起身,朝唐婉悠拱了拱手。
“娘娘,若是陛下待您不好,您大胆说就是,相府人人忠君,但也不能由陛下欺负了娘娘您。”
唐启云的言辞,乃是大不敬,然以他言出必行的性格,若知道唐婉悠真受了委屈,他当真会去向皇帝讨公道。
唐婉悠知道他们是误会了,连忙摆手解释:“不是,陛下真的待本宫很好,就连召见你们的恩典,也是陛下提的,陛下人很好。”
她一连说了几次陆时渊很好,说罢才发觉自己太过急切为陆时渊辩解。在家人询问的目光中,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。
见自家唐婉悠这般羞怯,几人对视一眼,这才放下心来。
唐婉悠眉宇间虽有哀愁之色,但面色不错,加之方才见那些宫人也是恭敬的,落秋与竹子也都面带笑意,陛下对唐婉悠想来是好的。
“娘娘能与陛下琴瑟和鸣,是臣民之福,娘娘只身在宫中,还需多保重自身。”
唐正天这回没有顾什么君臣礼仪,而是抬着头与女儿说话,眼下没有外人在,他想多看看自家女儿。
“女儿会的。”唐婉悠好容易在压下的泪意,被唐正天一句话轻易地又勾了起来。
“娘娘别哭,娘娘出嫁那日可流了够多的眼泪,御风那时候可就偷偷抹眼泪呢。”唐轻鸿见越说众人心情越发沉重,适时开口调节殿内的气氛。
“三哥还哭了?”唐婉悠惊诧地瞪大眼,她可是还没见三哥掉过眼泪。
“一边送亲一边抹眼泪,可惜那时娘娘盖着红盖头,不然真应该看看。”唐轻鸿遗憾地摇摇头。
他才说罢,一块糕点就塞到他嘴里:“二哥不说话,没人当你是哑巴,说得跟你自己没红着眼似的。”
唐御风被他调侃地耳根发红,要不是在皇后宫里,他们两能斗起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