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如何?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结果。”周瑶别过眼,眼底闪过失落的神色。
相府何等显贵,又是即将出一位皇后的门第,他的父亲,不过是京畿将军,正四品的官职。
与相府差着多少?周瑶对相府,本不敢高攀,提起心里的顾虑,周瑶今日与唐御风出游生出的情愫,一下被冷水浇灭,也教她看清与唐御风之间的差距。
“阿瑶。”唐御风抬眸直直望进周瑶的眼底,周瑶被他看得心神一颤,竟没躲开。
“方才那两名女子,是乐坊的乐姬,她们时常向碧落阁定制首饰,所以认得。”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配饰服装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4"></tt_keyword_ad>唐御风对周瑶不敢说有十成的理解,六成还是有的,单是这六成,他心里就有大致的底。
周瑶看似沉默寡言,实则性情刚烈,今日的事不解释清楚,周瑶日后绝不会再见他。
他坚持不懈地解释着,周瑶神情有所松动,抿唇看了他一眼:“我有些不大明白。”
“不明白什么?你问,我便会为你解答,今后的每一个问题亦是。”唐御风目光灼灼,唯恐眼前之人不能察觉自己的心意。
周瑶抬眸看了眼眼前之人,沉默了。周瑶不否认,自己经过接触后,确实对唐御风有意。
唐御风论样貌,自然是有一无二,论家底,他自幼经商,见多大风大浪,为人沉着冷静。
论家门,是周瑶不可企及的,除此之外,他为人风趣幽默,温柔体贴,他所吸引人的所在,不仅仅是样貌与家门。
周瑶不喜妄自菲薄,但她自身的诸多条件,确实是难以与唐御风相比的。
“我自认不差,却不是出挑到足以与公子相配之人,公子何以自碧落阁之后,就对我青睐有加?”
周瑶措辞半晌,最终选择了用“青睐有加”四字。
碧落阁一见过后,两人还偶然见过两回,唐御风都会邀请她一同饮茶吃些点心,或是新得了好的首饰,给她掌眼。
一来二去,两人就相邀同游花灯节。周瑶深知自己不该过多与唐御风往来,可他邀请自己时,周瑶还是忍不住答应。
所以说,她这人也是合该纠结痛苦。
唐御风本以为周瑶要问什么甚是严峻的事,闻言一愣,可转念一想,对于周瑶而言,这个问题也许十分重要。
唐御风深思片刻,想拉住周瑶的手与她郑重其事地解释,可这会子周瑶尚在生气,他过分亲昵不妥。
“周姑娘过于自谦,加之是女儿家,所以不好过分夸耀自己,久而久之,养成内敛的性子,也就难发觉自己身上的闪光点。”
要真说动心,唐御风这些天并非没有细想过。早于那日相府,周瑶问路,他嗅到风中暗香浮动,就已对方生出异样的情愫来。
“在我看来,周姑娘敢想敢为,看似娴静,实则果敢,为人坚毅聪慧,周姑娘的秉性,恰是我喜欢的。”
最后的那句话,唐御风说得格外掷地有声。周瑶脸“噌”的红透,嗔怒地瞪了唐御风一眼,扭过头快步离开。
唐御风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,周瑶应当会回应他些什么才对。不想周瑶只是给了他一记眼色,便扭头走了?
等他想跟上去,周瑶已消失在人群之中,不见踪影。
唐御风站在风中,思绪被吹乱,怎么?他说得,有哪里不妥不成?
或是周瑶有什么介意的,恰巧他就说中了?唐御风心里有诸多困惑,奈何不能追到周府去问,只得先忍着心里的郁气回了相府。
唐婉悠与陆时渊难得见面,直玩到灯市将散的时候才从灯市离开。
“主子,马车已备好,请您与唐小姐上座。”汤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陆时渊手里拿着好些给唐婉悠赢回来的小玩意,瞥了眼停在巷子里的马车,拧起眉头:“路不远,朕与婉悠走回去便好。”
汤臣与唐婉悠闻言面色都有些怪异,汤臣不好开口,还是唐婉悠劝道:“陛下,你我相邀出游,本就是私下里,若这般走回去,免不了被人碰见。”
陆时渊对于男女大防的考虑有时周全,有时又像是缺了根筋也似。两人这般明晃晃地走回去,某些大臣的折子只怕是能将皇帝的桌案堆满。
“你说得有理,就依婉悠的。”陆时渊几乎没有多想,唐婉悠说不妥,那便是不妥。
汤臣嘴角抽搐了一下,这话若由他来说,主子多半不会给他一个好脸色,这便是区别对待。
陆时渊先扶着唐婉悠坐上马车,自己在跟着踩着脚踏登上去,将俯身进入车厢时,陆时渊脚步一顿,眸光森寒地看向不远处的榕树。
巷子里的榕树不知长了多少年,偌大的树冠延伸着遮盖了大片堤防,在夜色中如泼在天际的水墨画。
“主子?”汤臣见主子神色不对,机警地向着陆时渊所看得方向看过去。
“去周围查一查,若有人,杀无赦。”短短的一句话,尽显杀机。
“是。”主子神情凝重,汤臣不敢怠慢,闪身消失在夜色中,马车则由青岳驾驶。
“是出了什么事么?”唐婉悠坐在马车内,自然将陆时渊方才说的话都听了去。
“兴许有几只苍蝇,不过有些烦人罢了,汤臣会处理干净,不必担心。”陆时渊坐在唐婉悠对面,语气冷得可怕。
唐婉悠识趣地没有多问,新帝登基,自然有些人还不知安分,不过会是谁的人?四皇子还是大皇子的?
被陆时渊称为苍蝇的靖亲王,此刻堪堪逃过汤臣的追踪,深深舒了口气:“好险,六弟的敏锐力更胜以往,险些就被他发现,汤臣那小子,一如既往的可怕。”
靖亲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脯,虽说方才确实惊险,可这等程度的事,还不足以吓到他。
一旁的侍从递上擦汗的帕子,这会他是真的心有余悸,汤臣追踪目标时,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。
靖亲王接过帕子擦了额头的冷汗,展开手里的折扇扇了起来,不过经此一事可确定一件事,六弟确实对他那还未正式娶进宫的皇后很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