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臣与青岳等人在前头为队伍开路,陆时渊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他们身后,抬聘礼的队伍就这般浩浩荡荡往相府方向走去。
“这是谁家的公子?生得好生神清骨秀,这阵仗,必是京中大族,我怎没见过?”
陆时渊的人马行至长街,很快引起路人注意,他并未穿着龙袍,路人一时没看出他的身份。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配饰服装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4"></tt_keyword_ad>清晨长街上行人寥寥,倒是省了御林军开道,不过队伍中众人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“你没瞧见么!队伍两侧随行的是御林军,天底下只有一人可享此殊荣,便是当今圣上!”
前头说话的人被同行的人拉住衣裳,两人面色诧异,无声地跪下来向皇帝叩首。
不过陛下今日不穿龙袍,却又这般高调出行,后头的人抬了那么多东西是做什么?
“诶,你瞧,那边怎么来了那么多人?”相府守门的小厮揣着手看向长街的另一头。
“为首之人骑着马,身后的人抬着挂着红绸的箱笼,看起来,怎么像是去谁家提亲?”
守门的小厮看着热闹,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嗑起来,然很快两人就发觉不对。
“你不会觉得,他们是向着我们相府这边走来的么?”守门小厮惊愕地瞪大眼。
“等等……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公子,不是陛下么?”另一名小厮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直到队伍在相府门前停下,守门的小厮震惊了。陆时渊骑马来到相府门前,翻身下马后抬眸瞧了一眼相府的匾额。他身后的队伍浩浩荡荡,抬着聘礼的人看不到头也似。
陆时渊还是摄政王时,因不良于行,鲜少外出,就算外出走动,也会易容,认识他的人不多。但陆时渊曾来过相府,所以相府的守门小厮认得。
“草民参见陛下!陛下万岁!”两名守门小厮忙迎出来,诚惶诚恐向陆时渊行礼。
“免礼,朕有要事,还请丞相出来一见。”陆时渊免了看门小厮的礼数,带着礼部的人进入唐府,前往花厅等唐正天。
因今日休沐,唐正天昨夜看卷宗到很晚才入睡,睡得迷迷糊糊中被管家叫醒。
“大人!夫人!陛下与礼部尚书到我们府上,说有事要见您。”这大清早的,管家也是换好了衣服匆忙过来传话。
“陛下?”唐正天坐起身,半梦半醒地去穿鞋袜。
“是,陛下还带了一队人来,那些人都抬着红绸盖着的各样物件,不知做何用。”管家听着老爷的声音,猜到主子多半也是没缓过劲,赶紧多提了一句。
“陛下!”唐正天穿鞋的动作猛然僵住,与起身的洛诗柔一样,皆是见了鬼般的神情。
今儿是休沐的日子且不说,陛下一大早带着礼部的人到相府,是为的哪一层缘故?
夫妻二人迷迷糊糊,都没有听见管家后头说的那句,陆时渊是带着许多东西来的。
“速去三位少爷与小姐那边传话,还有老太太那边也说一声。”唐正天忙与洛诗柔起身洗漱准备面圣。
唐正天心下惊疑不定,但隐隐意识到不妙,只想快些见到新帝,问明白缘故方能安心。
“微臣携贱内参见陛下!”唐正天带着洛诗柔来到花厅,见庭院里站满奉礼的人,尽管心下困惑颇多,还是先向皇帝行了大礼。
“免礼。”陆时渊坐在主位上,下人奉上的茶已喝了半盏。
“小姐!陛下驾临相府,大人叫人来传话,让您快些收拾出去面圣。”
落秋进屋传话的功夫,已经帮唐婉悠挑选好要穿戴的衣服首饰。
今日唐婉悠早起,本想去医馆一趟,才洗漱完正要喝茶,被落秋的话冷不丁吓了一跳。
“陛下!陛下怎么会来!”唐婉悠暗惊,可转念一想,唐正天乃是朝中众臣,新帝登基,向天下人表态对相府的重视也是寻常。
唐婉悠来到梳妆台前坐下,看见落秋选好的衣裳首饰摇了摇头,自己重新选了一套。
鬼使神差的,唐婉悠换上了之前参加宴席时穿的那身淡紫色的马面裙,还有紫藤萝暗纹的锦缎袄子。
头饰则选了一套低调好看的一对簪子与一支颜色淡雅的宝石花簪。
“小姐,您这是不是太素净了些?”竹子看着自家主子挑选的首饰,不解道。
“就是要素净。”唐婉悠没有多做解释,穿戴好就与侍女们赶去花厅。
在唐婉悠到之前,唐启云三人已先她一步抵达,向皇帝见了礼。
“这些用红绸包裹着的都是什么?是给相爷的赏赐么?”竹子跟在主子身后,见到满院子的东西,好奇地问了句。
然唐婉悠看见这么多东西,心底意识到什么,心跳速度开始加快,手也忍不住抓紧了帕子。
她进入花厅,众人的目光一瞬都聚集到她身上,唐婉悠施施然地跪下:“臣女见过陛下。”
“你……不必多礼。”陆时渊冰冷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,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洛诗柔扶起女儿坐到一边,对她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在这时候开口说话。
“陛下驾临相府,教寒舍蓬荜生辉,微臣不胜惶恐。”几位小辈都已见过陆时渊,唐正天便开始与其客套起来。
“丞相为两朝宰辅,这些年来一心扑在国事上,劳苦功高,朕登基后来拜见也是应当。”陆时渊眉头微动,自如地说着场面话。
站在陆时渊身后的汤臣喉结微动,主子不是最讨厌这些话?汤臣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!
“微臣不敢当,身为臣子,为陛下与百姓谋福乃是微臣本分,不值什么。只是,不知陛下命人抬来的那些箱笼是何意?”
终于问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,唐正天觉得心下稍宽的同时,又觉得紧张。
很巧不巧,陆时渊与唐正天的心情如出一辙。
坐于主位上的男子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花厅内扫了一圈,实则眼神有意无意在唐婉悠身上停顿了一瞬。
“朕今日,是为提亲而来,那些物件,是聘礼。”陆时渊一字一顿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