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婉悠对人情世故拿捏地炉火纯青,给牢内看守的狱卒都递了银子。
在大牢中,这样的事屡见不鲜,众人乐得有油水捞,都心照不宣地走开。
“多谢。”唐婉悠对带路的侍卫点点头,才向陆子初被关押的牢房走去。
“三殿下。”唐婉悠进了牢房,将食盒轻轻放在木桌上。
直到女子揭下帽兜,陆子初才看清来人的脸,竟然是唐婉悠!
他原以为会到这来看他的,除了他才过门的王妃外,不会有人过来。
“婉悠?你怎么来了?”陆子初下了炕快步走过来,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女子,眼前之人,确确实实就是唐婉悠。
自己的名字从此人口中说出,唐婉悠觉得万分恶心。然计划未成,她唯有勉强忍着。
“臣女昨日做了个梦,这个梦……与殿下有关。”唐婉悠在木凳上坐了下来,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,避开陆子初的目光。
“梦?什么样的梦?”陆子初皱起眉头,他此前百般讨好唐婉悠,她不是都无动于衷么?怎么的今日这般?
“臣女梦见殿下在梦中与臣女成了亲,殿下对臣女百般温柔,那梦境,就似真的一般!”
说到‘动情’之处,唐婉悠激动地站起身来,目光灼灼地望进陆子初的眼底。
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,唐婉悠眸光闪了闪,傻笑着别过眼:“殿下信不信前世今生的缘分?臣女觉得,那或许是我们的上一世。”
她的演技,堪称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,陆子初看不出任何破绽。
他自然是看不出的,因为,唐婉悠不过是将自己上一世的蠢样,演出来罢了,曾经她就是满心满眼幻想着陆子初对自己的好,她演起来自是真切。
陆子初夺位失败,被关到这里来,本以为自己的帝王之路,就算是断了,陆时渊不会杀他,但等新帝一登基,他也别想继续留在京城。
没想到唐婉悠会在这时候出来,这蠢货,竟因一个可笑至极的梦,到这来!
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!
“本王信!若无前世缘分,婉悠如何会梦到如此真实的梦境?本王从前也常做与你有关的梦,你我之间若无缘分,怎会有这般碰巧的事?”
陆子初心下狂喜,激动地想牵唐婉悠的手,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。
“殿下都梦见了什么?”唐婉悠羞涩地将手背在身后,陆子初只在她脸上看到沉浸于甜蜜幻想中的女子,而不是回避。
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等日后有合适的机会,本王再将梦境中的景象,细细说给你听。”陆子初敷衍地搪塞过去。
唐婉悠暗暗翻了个白眼,他陆子初能做什么梦?不过是白日梦罢了。
“好,那就等日后有机会,殿下再说给臣女听。”唐婉悠傻呵呵地笑了笑。
陆子初眸光沉沉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,眼底闪过一抹阴森的笑意。
他在内殿找玺印时,瞥见奏折下压着一张小象,小象所描的女子,是唐婉悠无疑。
要不是亲眼所见,陆子初还真想不到,自己那皇叔对唐婉悠有意。
不过此前许多困惑,在看到皇叔画的那张小象时,豁然开朗。
难为皇叔那么能忍,竟然至今都没有向相府提亲,不过这对他而言,正好是个绝妙的机会!
“婉悠,本王从前对你有意,你一直是知道的。无论是在宫宴还是在马场上,本王的眼神何时离开过你?”
陆子初眉心紧促,深情款款地向唐婉悠无比深情地说着并不真实的内心剖白。
“后来本王娶你妹妹为侧妃,乃被人所害,本王对你的心意从来不曾变过,本王深幸你今日到这来表明心意,可见你我二人心有灵犀。”
他像是唐婉悠不信,着急地解释了起来。
他这般火烧眉毛,若不是唐婉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,指不定还真被他唬住。
护国寺一事,陆子初不提就罢,亏他有脸拿这来说事。
当时为何唐可人会得到那污秽的药,陆子初又为何与唐可人纠缠,他自己不是清楚得很?
“臣女明白殿下的心意,臣女昨夜梦醒,一下都想明白了,当初殿下对我那样好,为何我没早些醒悟?”
唐婉悠做出悔不当初的模样来,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:“臣女若能早些做这个梦便好了,我们便能早些成亲!如此,父亲会助殿下一臂之力。”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配饰服装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4"></tt_keyword_ad>唐婉悠深深叹了口气,因几名狱卒坐得远,听不见这边说的什么,唐婉悠大可口若悬河胡诌。
“你……不觉得本王是乱臣贼子?”陆子初没想到唐婉悠还存有此心,心下又惊又喜。
“何为乱臣贼子?自古以来,不过是成王败寇,谁是最后的胜利者,史书就由谁来主导书写,您若得帝位,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梁国主!”
唐婉悠轻咬薄唇,‘心疼’地瞧了陆子初一眼:“殿下您的野心与抱负,臣女都明白。”
“婉悠,本王的心思你能明白,本王此生都无憾了。”陆子初握紧的手微微发颤,他简直高兴地快要发疯,唐婉悠何止是蠢,简直就是无脑!
唐婉悠明眸稍弯,心想:既然此生无憾,那你便去死吧!
“臣女亲手做了糕点拿来给殿下,殿下尝一尝,若是不好吃,殿下可不要笑话。”见铺垫地差不多,唐婉悠打开食盒将糕点端了出来。
看到碟子里样式精致的荷花酥,陆子初眼眸一压,并未表现出惊喜。
唐婉悠把一碟点心放在桌上,让陆子初等一会,将另一碟送去分给了外面的狱卒。
“多谢诸位让我得以与殿下见上一面,这碟点心还有两壶酒,都是我自己做的,不成敬意。”
她亲自将酒与糕点送过去,几名狱卒受宠若惊,也对唐婉悠的态度更好了些,笑说她就是再待久些,也无妨。
唐婉悠谢过他们,就迈着小碎步回到陆子初这。
“婉悠何时这般会做人情?”陆子初眉眼带笑看着她,始终没去动桌上那碟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