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唐婉悠并没有嫁给三皇子为侧妃,梦中的一切,与现实并无共通之处。想来是大皇子与三皇子坐不住,他心下也提着唐婉悠的婚事,所以才会生出这般胡思乱想的梦来。
陆时渊再次见到唐婉悠,是在半个月之后,郭平带着她到摄政王府为陆时渊针灸。
“许久不见。”陆时渊坐在太师椅上,双腿盖着毛毯,仍在人前装出双腿没好的样子。
“只半月,不算久。”唐婉悠的回答相当实诚,这半个月她待在府中,时间过得很快。
唐婉悠简短的一句话,让屋内三个人都沉默下来,郭平心下不禁可怜起陆时渊。
“在下先帮王爷针灸,冒犯了。”郭平上前打破尴尬的气氛,帮陆时渊的双腿施针。
因他的腿恢复地好,施针很快就结束。今日陆时渊全程都很安静,就连眼神都很收敛。
就在郭平以为他是想开了时,陆时渊忽然开口:“不知本王可否向唐小姐讨教一个问题?”
“能为王爷答疑解惑,臣女荣幸之至王爷有什么想问的,只管开口问就是。”
唐婉悠以为陆时渊是要问她药理,答应地很是干脆。孰知陆时渊思索片刻后,问出了一个在她意料之外的问题。
“你对三皇子有何看法?亦或者,你如何看待此人?”陆时渊问她时,眼神分外灼热。
唐婉悠一愣,意外摄政王怎会问她有关三皇子的看法。转念一想,王爷近来摄政,兴许对三皇子有什么考量,但找不到合适问的人选,所以来问她?
唐婉悠认真地沉吟片刻,摄政王兴许还不知三皇子的丑陋面目,她可不能让王爷被蒙蔽。
“三皇子绝非良善之辈,表面装得温润如玉,实际上阴狠卑劣,王爷莫要被他蒙蔽!”
想起上一世陆子初做的种种,唐婉悠胃里一阵不适,提起这号人物,她就想吐。
听到唐婉悠毫不留情的吐槽,陆时渊有些惊愕,眼底的笑意不自觉加深:“本王记得,他之前对你有意,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,你对他全然无感,叫本王意外。”
唐婉悠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,她若不是上辈子吃了亏,还真未能清醒。
陆子初太能伪装,上一世她直到死,才幡然悔悟,他与唐可人是一丘之貉。
“王爷相信感觉么?一个人对你的好是不是真心的,你总会在某一瞬间察觉。”唐婉悠摇头轻笑,“三殿下的表面功夫,做的也太浅显,能被他骗的,得多蠢?”
唐婉悠泛着波光的眼眸冷了下来,上一世她被相府寻回,本就是意外之喜。
未接触过人心的她,对什么都能轻易相信,所以被唐可人与陆玉卓耍得团团转。
因在乡野吃尽苦头,她对温情有着异常的执着,偏执地以为陆子初对自己是真心相待。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食品饮料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3"></tt_keyword_ad>再重看当日,唐婉悠何尝不觉得自己愚蠢至极?
“在想什么?脸色这样难看?”陆时渊富有磁性的声音唤回唐婉悠的神智。
“也没什么,就是想起这个人来觉得晦气。”唐婉悠嫌弃地抿紧双唇。
因为梦的缘故,陆时渊多少有些担心,唐婉悠兴许对三皇子有意,只不过藏着心思。
不料她对三皇子的印象这么差,从开头就没一句好话。
陆时渊闻言失笑,他笑起来时平日里凌厉的凤眸弯成月牙,天地为之失色。
唐婉悠愣愣地看着他的笑脸,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地,话说,三皇子不是他的皇侄么?
“那四皇子呢?”他呢?陆时渊敛去眼底的笑意,好似这个问题,比前面的还要郑重。
“四殿下?他么性情倒是没三皇子那么卑劣,不过太拧巴,没什么可圈可点的。”
唐婉悠耸了耸肩,陆修竹此人,不能与自己和解,在上一世,终其一生他都过得憋闷。
“咳,他在书画上颇有造诣,你不是也喜欢书画么?”陆时渊语气别扭地追问。
“四殿下书画有造诣是他的事,与臣女有什么想干?臣女更喜欢自己静心钻研。”唐婉悠无辜地眨了眨眼,发现摄政王的心情好似突然变好许多,有些不解。
怎么,王爷难道是对几位皇侄有所不满,想听些吐槽,宣泄宣泄?
陆时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毯子,柔声道:“你倒是率性。”
郭平把银针逐一收回牛皮袋子里,为了让他们说话的时间多些,特意放慢动作。
他在一旁听着,对摄政王的心思心知肚明,无语话说到这份上,自家徒弟还不懂。
郭平忍住戳破这层窗户纸的念头,不过这一会的功夫让他记起另一件事。
“王爷服用过安神药之后,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夜里还时常多梦么?都做了些什么梦?”郭平帮陆时渊诊治已有一年的时间,医患关系和谐,他也就对陆时渊上心些。
郭平的询问勾起陆时渊脑海深处荒诞的梦境,脸跟着有些发烫。那之后他常常做梦,可梦境着实难以启齿,尤其唐婉悠还在。
陆时渊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左右除了做梦,并无其他不适。
“王爷保重身体,臣女看您的精气神不是太好,朝中的事既然逐步交回给陛下,自己也可趁此时间休息。”唐婉悠说着话,转过身帮郭平收拾药箱。
就在她转身那一瞬,陆时渊的目光不经意从她脸上掠过,意外发现唐婉悠耳后一颗红痣。
陆时渊瞳孔微缩,这颗红痣,他在梦中与唐婉悠厮磨时便注意到记了下来。
可直到今日之前,在现实中,他从不知这一点,今日是他第一次见!
陆时渊捏紧眉心,想再看仔细些,确定自己不是因梦魔怔,看花了眼。
当他再看过去时,唐婉悠留下未挽起的发丝垂落,正巧遮住了她的耳朵。
现实中没见过的事,按理不会出现在梦中,陆时渊额头胀痛,意识到他近来的梦不对劲。
“唐小姐。”陆时渊犹豫着开了口,心下不确定自己精神不太好所以一时看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