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一句玩笑话,陆时渊却认真起来,肃然道:“谁配不上你?”
他语气过分冷冽,一股明显的杀气自他身上泄出,唐婉悠几人背脊一寒,都被吓了一跳。
“本王的意思是,你很好,身为相府嫡女,你无论涵养、样貌,在京中贵女里都无人能及。要说配不上,也是那些人配不上你。”
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,陆时渊剑眉皱起,敛去戾气,平声解释起来。
郭平与汤臣听着,嘴角抽了抽,王爷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?
他说得再直白些,就差把“你是天下第一好”几个字写在脸上。
“臣女只是说笑罢了,臣女虽在乡野间长大,却不是喜欢妄自菲薄之人。”
唐婉悠没想到摄政王会认真起来,忙说自己只是说笑。
尽管她这么说,摄政王的面色也未缓和,就见他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摆,状似不以为意地开口:“洛夫人的意思,是要你立马定下亲事?”
陆时渊问罢,目光直直地落在唐婉悠身上,等待她会如何作答。
“母亲只是提一提我的婚事,臣女不愿,家母也不会逼迫,婚事哪里是急得来得。”
唐婉悠失笑,就是要她立马定下婚事,也得有合适的人选才是。
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手又是扶着轮椅,又是整理衣摆,已不知该怎么放,可神情平和,不见一丝焦灼之意。
“你虽及笄,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,急是急不来,你回京的时间还短,不用急着嫁人。”
陆时渊的声音沉如湖水,一如他本人行事,泰山崩于前仍不急不躁,唐婉悠这么想着。
汤臣若能知道唐婉悠信中所想,能当场笑出声,怎唐小姐就看不出王爷快急冒火了?
唐婉悠呆呆的,听不出陆时渊的弦外之音,赞同地点了点头,没想到陆时渊的想法这般开明,他们两的想法不谋而合,也是难得。
“其实臣女答应家母,只是不想她太忧心,臣女自己其实并没有喜欢的人,毕竟京中一众公子,多有通房姬妾,臣女不想成婚后与其他女子困于后宅争风吃醋,好没意思。”
唐婉悠双手环胸,想到那些后宅不宁的人家,就皱起眉来。
其实细想一想,她的母亲出身门第不低,在老太太那,也免不了被指责。
说罢唐婉悠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无礼,不好意思地对陆时渊笑了笑。
“王爷莫要介意,此乃臣女心中所想,当然并不是谴责谁的意思,他们愿意三妻四妾是他们的事,臣女不掺和,但也不会嫁入这样的人家为妻。”
唐婉悠说得斩钉截铁,有前世一回的教训,就已经够她吃足苦头。
处理完唐可人的事,唐婉悠就想清闲一段时日,不想日日提心吊胆,那样的日子太累。
老实说她不是擅长心计的人,一辈子都要活在算计中,对她而言,也勉强。
“在本王面前,你永远都能畅所欲言,你能有自己的想法,这是一件好事。”
陆时渊做出长辈关怀后辈的样子来,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唐婉悠:“这个给你。”
他的玉佩乃是一块纯正的绿翡支撑,雕刻成叶片的形状,中间是一朵花穗。
“臣女无功不受禄,怎么收王爷这般贵重的礼物,使不得。”唐婉悠连连摆手。
“只是赏你尽心为本王治腿罢了,金玉之物对本王而言最常见,算不得贵重,收下吧。”
陆时渊不由分说地把玉佩递到唐婉悠手里,唐婉悠只好收下。
唐婉悠双手接过玉佩,才发现玉佩上雕刻着的花穗,是紫藤萝的花样。
“王爷很喜欢紫藤萝?”唐婉悠问出心底困惑了许久的问题,她放下来时,看到院子里的紫藤萝开了,可见摄政王平时照料地很好。
“是。”陆时渊点了点头,支着下颚看着唐婉悠,“她很漂亮。”
“确实很美。”唐婉悠端详着手里的玉佩,这玉佩雕刻手工上乘,好似浑然一体。
今日唐婉悠正巧着一身淡紫的衣裳,她风姿绰约,一如院子里绽放的紫藤萝。
“唐小……”一旁的汤臣想说什么,被陆时渊瞥了一眼,就住了嘴。
得知唐婉悠要议亲,陆时渊心里本有些紧张,得知她的要求,他才松了口气,心中暗喜。
照唐婉悠的要求,就可筛掉名门中大部分男子,而剩下的少部分人里,他该是最优选。
觉察到主子眼底的情意,汤臣在一旁没眼看。恨不得直接开口提醒唐小姐,她来府上这么多回,何时见过摄政王府有什么姬妾?
要论合适的人选,他家主子不就是么?唐小姐难道就不考虑一下王爷么!汤臣急得直想框框撞墙,只想当下就帮主子敲定了婚事,娶唐小姐为王妃!
“本王的腿恢复地很好,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能完全恢复。”陆时渊宽大的手按在膝盖上,意味深长道。
“那是自然,王爷放心,师父的医术很好,在他的照顾下,您定会恢复地很好。”
唐婉悠骄傲地看向自家师父,郭平见她看过来,应付着笑了笑,只是心情实在苦涩。
帮陆时渊的腿做完治疗,师徒二人不宜在王府久留,收拾好东西就动身离开。
回相府的马车上,师徒二人再度陷入陌生且又熟悉的诡异沉默之中。
“师父,可是今日徒儿有什么做的不对?”唐婉悠见郭平心事重重,便主动发问。
“乖徒儿,你老实告诉为师,你在摄政王府当着王爷的面提起议亲一事,是不是特意在暗示摄政王?”郭平坐正了身子,与唐婉悠面对面地讨论。
<tt_keyword_ad data-title="食品饮料" data-tag="精品推荐" data-type="1" data-value="1903"></tt_keyword_ad>唐婉悠才从碟子里拿了一颗果子要吃,闻言疑惑地看向自家师父。
“徒儿不明白师父的意思,徒儿自己的婚事,有什么好暗示摄政王的?”
唐婉悠摩挲着手中果子,心想就算摄政王是自己的长辈,操心婚事,也轮不到叔叔辈。
郭平一噎,烦躁地挠了挠头,敢情自家傻徒弟是丁点没有那个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