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渊眉目如画,声音低沉富有磁性,一开口,便有如仙人临世、神像启齿。
他甫一开口,原本都神情凝重的人以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。
平日里都懒得开口的摄政王,竟然为人说情?
“姑娘家活泼好动,闹起来失了分寸是有的,让王子与公主见笑。既然是设宴,最紧要的是玩笑饮酒,本末倒置不就没了意识?皇兄息怒,我们共饮一杯,兴歌舞。”
话已至此,西域若计较,就是失了西域的气度,大梁也可顺着台阶下。
皇帝与太后皆用诡异的眼神看了陆时渊一眼,虽说此番西域使臣在,他开口说情也合理,不过他素日里最不喜多管闲事,光是让他开口就很难得。
“朕还是头一回听你说这么多话,摄政王所言有理,西域使臣,回头朕定再好好斥责他们,宴席未散,我们先把酒言欢。”
皇帝站起身,向西域使团的所坐的方向举杯。西域使团见状也起身回敬,彼此说了几句客套话,这场闹剧就算揭过去。
皇帝一句无心调侃的话,让陆时渊变了脸色,之后都只垂眼坐着,不再看唐婉悠。
汤臣抱剑站在主子身后,一眼看见主子逐渐泛红的耳根。
汤臣:“……”
主子这便觉得不好意思什么?
大殿上起歌舞,丝竹声冲淡殿内僵持的气氛,唐府等人都悄无声息退回自己的席位。
这场大宴后续和乐,可欢快的氛围中用萦绕着一丝凝重。
待宴会一散,各人就动身回府,沈傲雪等人就连话都来不及同唐婉悠说,就被自家母亲拉走。
唐正天诸人回到相府,身后的大门甫一关上,唐正天的脸就沉了下来。
“来人,把二小姐带到祠堂去,请家法!”唐正天说罢拂袖径直去祠堂。
请家法事关重大,很快惊动了老太太和白姨娘那边。
白姨娘先一步赶来,就见唐可人被家仆按着跪在地上,泪流满面地哀求她的父亲。
“父亲!女儿知错了,女儿真的知错了,您别打!”唐可人哭得可怜,倒不是因为她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而是看到唐正天手里的家法发怵。
唐正天对唐可人的哀求不为所动,扬起手中的竹鞭就要打在她身上。
“老爷!使不得!”白姨娘惊呼一声,扑到唐正天脚边跪下,“二小姐尚年幼,何曾吃过什么苦,您动家法,伤了姑娘脸面不说,这要命的鞭子打下去,留了疤可怎么办!”
白姨娘来的路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只知唐正天要动家法,就匆匆忙忙赶来。
“事情闹到这步田地,你还担心她的脸面,你要不要问问她在今日宫宴上做了什么?”
唐正天怒极反笑,今日在宫宴上皇帝震怒,纵然他为官段多年,也觉得万分惊心。
“这是在闹什么?三更半夜吵吵嚷嚷,让人听去还不让人笑话相府家宅不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