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眼,瞧着自己桌案上摆的瓜果,自己抓来一个蜜橘,指尖撕开薄薄的橘子皮,因为恼怒,未能控制好力道,蜜橘在她手中溢出汁水来,沾了她满手。
她顿时更加恼火,将蜜橘扔在桌面,身边的婢女瞧见,忙不迭掏出帕子为她擦手。
可擦了手,掌心中还是有汁水的粘腻感。
唐可人攥着掌心,努力收敛自己的视线,让自己看向唐婉悠的目光,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上嫉恨。
在众人都言笑晏晏,彼此打量起席间人的时候,太后终于姗姗来迟。
皇帝率先起身,带领着众多的嫔妃与臣子一起向太后行礼。
而后太后上座,众人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,总管太监拍拍手,让歌姬舞女出来献艺。
宴席间愈发的热闹。
太后笑眯眯的瞧着席间的景象,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陆时渊,瞧着他苍白着脸色坐在轮椅中,不免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。
陆时渊是太后最小的儿子,与皇帝之间年岁很是差了一些,也是太后最牵挂的孩子,盖因他实在是算是命运坎坷。
太后瞧着其他人阖家团圆,自家小儿子孤零零的模样,心中有了别的念头。
若说太后这么些年,心中最惦念什么事。
无疑是幼子的婚事。
他如今年岁不小,放在寻常人家的儿郎这个年纪早已娶妻,遑论皇家。
然而她的幼子却始终孤零零的,独身一人,身边连个能够关心他的人都没有。
陆时渊这个做儿子的,自己不操心这些事,她这个做母亲的,免不得要多想一想。
如此思量着,太后望着女席的视线来回打量。
不单单是陆时渊府中空置,没有王妃。
她的那几个孙儿,也到了娶皇子妃的年纪,是时候要好好相看。
席上的人心思各异,唯有歌女与舞女在献艺,生怕有任何差错,惹恼满座的贵人。
唐婉悠只盯着自己跟前的桌案,对于其余打量的道道视线视若无睹。
期间陆玉卓瞧着连皇帝都特意命人给唐婉悠送来瓜果,又收到了自己皇兄的眼神示意,忍着心中的不满,将自己那一份,也给唐婉悠送了过去。
唐婉悠笑眯眯的收下,让送东西的宫女代她去给陆玉卓道声谢。
陆玉卓怕是极其不愿意将东西给她的,心下指不定如何憋屈。
唐婉悠没有道理让送上门的东西退回去,不吃白不吃。
助兴的歌舞结束,一行人退下后,皇后笑着道:“今日难得与诸位夫人小姐齐聚,总是瞧着这些歌舞也甚是没意思,便由本宫母家的小丫头来为诸位献个丑。”
皇后这话说的谦和,可下面的人哪里敢当真,忙不迭恭维喝彩。
那闺秀被皇后点名,脸上带着红光,嘴角含着羞涩的笑容。
宫宴献艺,是最好的表现机会,若是能够得到皇子青眼,日后她便是皇子妃。
皇后母族的地位也能更加稳固,地位更上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