称呼,在大唐是很重要的一件事。
不同人、不同场合,都有不同的称呼。
像是对别人家仆,称呼他们的主人,就要用稍微显得尊重一些的称呼,最好是“段樊公”、“段将军”之类。
这儿强调了“郎君”,那就是有特殊情况。
能混到自家郎君身边近仆这个位置的人,脑子不会有问题,既然非常态,顺着这些大人物的话,总归是没问题的。
他也就跟着喊起了郎君来:“我家大郎正春江楼膳食,听闻东市里出了个名为火锅的新吃食,便差遣我也来买上一份。”
李靖点点头,朝着程咬金取笑起来:“阿丑,志玄同你一样,是馋火锅了。”
程咬金听到这番话,脸更红了,拿着骰子,手舞足蹈:“什么叫馋,对美食欣赏,那不是人之常情!”
“别扯,你们不也吃了?”
尉迟敬德补了刀:“我们又没烹羊宰牛。”
程咬金愣住。
鹦鹉又补了刀:“贪吃猴子、贪吃猴子!”
“你个绿毛鸡叫什么叫!”程咬金一眼瞪过去。
鹦鹉一歪脑袋,把今天早上学来的东西现学现用了出来,脑袋一样,咯咯哒一声从嘴里蹦出来。
程咬金深吸口气。
这鹦鹉真不要脸。
自己说它是绿毛鸡,就是在骂它,现在它咯咯哒地叫了起来,那自己的那句辱骂还有半点意思吗?
段志玄的家仆低垂下脑袋,额头都渗出冷汗来了。
他是头一回见到一位国公,能和一只鹦鹉对骂得这么起劲的。
李靖看向那位家仆,轻声说道:“若是志玄愿意,让他用完膳食,便过来一叙,我有许久没见到他了。”
家仆应喏下来。
许墨瞥了他一眼,码好自己手里的牌,抬起了头:“袭人,给他拿一袋底料,五十文。”
五十?
这位家仆抬起头,看了一眼袭人拿起的那块,只如她小小巴掌的大小,若在平时,他多少得说个价。
自家大郎是不在乎这点小钱。
可自己要是能低价买过来,多少是能显得自己本事。
但…三位国公都在这。
他就不敢说价。
掏了钱、买了下来,裹着这东西匆匆往春江楼走回而去。
相比起火锅,这三位国公凑在这里的消息,要更重要一些。
春江楼里。
段志玄诧异地看着自家家仆:“你是说知节、药师几人,都在那家铺子里,而且还藏着身份?”
家仆点头。
段志玄微微一笑:“有点意思,看来我不回长安许久,竟生出了这么多趣事。”
去年突厥一战后,他便镇守西海道,直到前不久才被陛下召回长安。
不过…
他并不着急去那家店铺。
现在重要的事是吃饭,羊肉、青菜春江楼都布置好了,这时候要是不吃,他岂不就是浪费了。
再说了,春江楼里的火锅香气越来越重,他也越来越馋这么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