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奶奶,您听我说:我家的表叔数不清,没有大事不登门,虽说是,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,可他比亲眷还要亲………】
陆老太端着个小板凳,坐在自家院门口,口里哼唱着《红灯记》,满面的百无聊赖。
“哎呦,这年味真是一年不如一年,连戏都不让听,简直无趣。”
陆家院子里一片安静,没有人搭理着陆老太的感叹,陆老太更是觉得无趣叹了口气。
“哎呦,这一个个的不知道整天都忙什么,这三十都过完了,一个一大早不着家,一个整天窝在房里,两个小的每天都有睡不醒的觉,就老太婆我是个多余的。”
陆老太嘴里念念叨叨的,而躲在屋子里已经钻进空间的庄夏可不知道。
此刻电脑旁的小桌板上,摆满了各种各样已经开封的自热食品,电脑里正播放着往届的春晚直播,看着荧幕里的小品,逗得庄夏靠坐在板凳上呵呵直笑。
庄夏看节目看着正带劲,就听到空间外自己的房门被敲响,庄夏连忙将节目按了暂停,侧耳倾听空间外的动静,除了有敲门声,还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。
庄夏有些不明白,就现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,谁家都没有余粮,过年期间还真没有人会没脸色的上人家家里串门,今天外面怎么会那么热闹,带着好奇的心思,庄夏便出了空间开了门。
“陆同志,是有什么事吗?”
庄夏的门前此刻就站了陆承一人,难得的是他的发丝此刻凌乱,脸上也不知道他在哪蹭到的黑灰,有点点的狼狈。
“你把屋子收拾一下,我请了人过来牵电线,等会给你屋子里也安一盏吊灯,以后就不用再用煤油灯了。”
经过这几天的观察,陆承发现小姑娘总是心事重重的,过年这几天陆奶奶明明做了不少好菜,但是庄夏却吃的非常少,还总是窝在房间里不出来,让陆承有些在意。
所以过了三十,陆承趁着镇上的单位都已经复工了,去请了电工师傅到村里来给家里将电线迁了,这样买了电视也能用了。
“好,我马上就出来。”
庄夏说是收拾,但其实就是回空间洗漱了一番,就开了门出了屋子,这才发现一向安静的陆家,此刻院子里围了不少人,都是来看热闹的。
一早起来就一直觉得无趣的陆老太此刻也变得神采飞扬。
“哎呀,我家阿承就是个闷声干大事的,他都没和我说过,不声不响的就把人请来拉电线,你说花这些冤枉钱干嘛?”
“这得花多少钱啊?那大队长家都没有牵电线呢!你们家阿承可真是个能耐人,要不要我给你家阿承介绍个好姑娘,这么能干的小子,怎么能一直守着两个小的不成家呢?”
搭话的婶子是个热心肠的,看陆承忙进忙出的,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屁虫,就有了做媒的心思。
“孩子年纪大了,心思也大着呢,他这成家的事情我可管不了啊!”
陆老太看着自家孙子的方向也是叹了口气,但是想着陆承都已经要转业回家了,这娶媳妇儿的事情还会远吗?
特别是看到此刻陆承正微低头和庄夏商量着电灯安在哪的自家孙子,怎么看两人怎么般配。
“哇!”围在院子里的人,突然齐齐发出一声惊呼,原来是电线牵好了,电工师傅拉动灯绳,点亮了灯泡。
虽然来围观的社员表现的都很是惊奇还带着些艳羡,不过在庄夏看来,眼前就算点亮了灯,但这灯泡的瓦数并不高,除了不会像煤油灯那样时亮时暗伤眼睛,但电灯的光亮依旧昏暗。
陆承时刻在观察着庄夏的反应,看她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,他总觉得小姑娘是因为弄丢了金坨所以才心情不好,而自己之前还保证过就算小姑娘自己拿着金坨,他也不会让东西弄丢。
他现在做这些,只是单纯觉得自己食言了,想要补偿一下小姑娘罢了。
“安好了,带你去看个东西。”
陆承送走了来安电线电灯的师傅,带着庄夏又去了堂屋,而围在院子里的人的视线,也是跟随着陆承移动,也想看看陆承是打算给这个小知青看些什么。
庄夏看到放在堂屋正中央的纸箱子,一眼就看到了纸箱子上面写着电视的字样,神色变得有些惊喜,忍不住侧头看向陆承。
“你从哪里弄的这个,不是没有票买不到的吗我在镇上的供销社也没有看到卖电视的。”
看小姑娘终于提起来一点兴趣的样子,陆承也算是松了口气。
“我托以前的战友帮我买的,不过暂时只能买到黑白的,你先看着打发时间。”
陆承虽然说的轻松,但其实他一早出去,跟着人家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在仓库翻了半天,因为镇上供销社少有人买电视,所以柜台上都没有摆电视,而是放在仓库积灰。
至于电视机票,其实是陆承在黑市上蹲了好几波人才换到的,但是这其中的辛苦就没有必要和小姑娘说了。
“打开看看吧,看看有没有什么节目是你喜欢的。”
陆承将电视从纸箱子里抱出,接上电源,再将天线拉起来,打开电视,很快电视亮起,画面是密密麻麻的雪花点,还要调频之后才能看到画面,可这依旧让院子里围观的人发出惊呼。
现在的电视频道并不多,陆承调整了一下天线的方向,又转了转调频的旋钮,电视里终于是出现了画面,此刻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大西北的纪录片。
尽管只是黑白的画面,但依旧能看清楚大西北此刻的荒凉,风声还有沙尘拍打在镜头上的声响都能听的一清二楚,庄夏还从来没主动看过这些没有任何剧情的纪录片,一时也产生了兴趣,乖乖的坐了下来。
至于围在院子里的人,也全都转移到了堂屋门口围着,都是大气不出的看得津津有味,当然他们也不是因为纪录片有多好看,纯粹就是觉得稀奇,没有一个人愿意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