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晓凡暗自埋怨，又是一桩亏本的买卖。
………
赶到法院之时，已经开庭许久。
邱文雅字正腔圆的陈述供词，神情严肃，不卑不亢，倒是有几分律政佳人的飒爽英姿。
坐在对面被告席上的一名中年男子，平头发型，面容凶恶，一看就是狠人的类型，想必他就是副市长的大舅哥汪丙全。
邱文雅辩护完毕。
轮到被告律师做辩护。
“……原告律师想必忽略了一些细节，原告工资不能及时发放，被告人已经事先说明。但是几名原告不听劝阻，一意孤行，强行罢工，肆意破坏，给被告精神上，经济上造成巨大损失。经过核算，共计八万三千四百元，扣去原告工资六万零两千元，原告还需赔偿被告两万一千四百元。”
律师话刚说完，全场一片哗然。
邱文雅原本要为工人追回工资，这下倒好，无缘无故多出两万多的债务来。
更何况对方不是空穴来风，给法庭提供了一厘米厚的资料。
邱文雅坐在位置上，像霜打的茄子一般。
法官建议休庭二十分钟，双方可以进行友好协商。
几名工人像是吃了火药一般，个个暴跳如雷，指手划脚指责邱文雅：
“怎么办的事情？我们早就劝你，没有把握就算了。现在倒好，钱要不回来，还欠人家一笔钱。”
邱文雅一脸委屈，尽管耐心解释，对方依旧愤愤不平。
这就是人性的弱点。
你做对了十道习题，大家感觉习以为常；你若做错一道习题，大家就会喋喋不休。
张晓凡走到邱文雅面前，正想安慰几句。
邱文雅突然扑在张晓凡的肩膀上，低声抽噎起来。
张晓凡欲言又止。
过了好一会，邱文雅抬起头来，轻轻擦拭眼泪，恢复坚毅的神情。
“不到最后一刻，我是不会认输的。”
辩论继续进行。
邱文雅坚持被告有错在先，原告因为情绪波动，才会造成意料之外的后果。所以，那些损失理应由被告自行承担。
被告律师则一再重申，被告不发工资事出有因，不是被告主观意识。
双方唇枪舌剑，吵得不可开交。
没一会，有人给张晓凡送来一份文件，打开看了之后，不禁目瞪口呆。
张晓凡站起身来。
“法官，我这里有新的证据，汪丙全承包的工程根本不会缺钱。天海市政府拨了四十五万工程款，除去建筑材料，就算加上工人工资，也只是二十八万，剩余的钱到哪里了呢？”
汪丙全听后脸色巨变，微眯眼睛，狠狠盯着张晓凡。
“臭小子，别血口喷人。”
张晓凡轻蔑一笑。
“这些都是权威部门的数据，有案可查。市文件审批的金额分明是四十五万，为何到你手里就成了二十五万？”
被告律师立即站起来，声色俱厉的陈述：
“这是市官府内部的事情，与本案无关，我反对原告证人提供的证据。”
张晓凡冷冷一笑。
“确定是无关吗？若是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，就不怕扯出更大的案子吗？”
被告律师气急败坏的叫道：
“原告无中生有，我提出抗议。”
法官审阅了张晓凡提供的文件，上面的数据可是明明白白，甚至盖有天海市的大印。
汪丙全面无血色，事情进展到这一步，已经进退两难。
若是屈服，就像是承认张晓凡提供给法官的文件。
若是坚持否认，那么张晓凡定会抓着这事不放，结果更加无法预估。
与此同时，张晓凡恨不得汪丙全闹得更欢一些，说不准歪打正着，还能顺便揪出几条大鱼。
这事虽然有风险，但是机遇更大。无形中，为凡味食品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宣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