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友和看着坐在对面,比他还年轻的谢庆和。
谢庆和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,好像不是在刑房,而是在自己的书房一样。
他知道这是谢庆和一贯的面目,御前的太监都说谢庆和性格谦和,办事周全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就是他现在这样阶下囚的样子,谢庆和也没有半分冷言冷语,或者目中无人。
不过这不代表谢庆和心善。
看看今天一天法司中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就知道了。
谢庆和就一直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喝茶,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
而且若是心善,谢庆和也走不到今天,以一个秉笔太监的身份,已经将上司掌印太监压下一头了。
“谢大人有什么想问的,就直接问吧。”王友和直言。
“不是我想知道什么事情,而是大人犯了什么罪,大人自己最清楚吧。”谢庆和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我想是渎职还是谋反,大人应该心中有数吧。”
王友和确实心里明白,太子殿下将插屏劫走,小太监不敢违背太子的命令,回到内官监自然是要回禀的。
皇上是天下之主,太子殿下是未来之主,他也很难办啊。
若是和皇上回禀了此事,他不仅落不到好,还会被太子殿下记恨。
因此只能交代小太监把嘴巴闭紧,盼着太子殿下赶紧将东西送回来,但是没想到事发的太快了,打的他措手不及。
谢庆和刚刚说的谋反两个字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,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。
他知道这是谢庆和在给他开道呢。
若是他供出来太子知道此事,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会被定为太子觊觎皇位,他是帮凶,他会死的很惨。
若是他一口咬定太子不知道此事的话,那么这件事就是他们内官监渎职,他可能还是会死,但是不会那么惨而已。
就是不知道谢庆和这么做是皇上的意思,还是太子、甚至皇后的意思。
不过不管是谁,都不是他能违抗的。
事到如今,只能按照谢庆和给他指的路走了。
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
卯时,顺康帝该去上朝了,他从乾安殿出来,就看到晏瑛琤跪在殿前,意识似乎已经有些迷糊了。
顺康帝还是什么都没说,抬腿就走了过去,径直上朝去了。
虽然晏瑛琤这个儿子算是他比较宠爱的了,要不然也不能立为太子,但是皇权是不容挑战的。
晏瑛琤听到脚步声,挣扎着睁开眼睛,叫了一声“父皇~”,就只看到明黄色衣角一闪而逝的过去了,留下他继续跪着。
他现在多希望他可以晕倒,这样应该就会有人把他送回宫了。
可是天气热,他是昨天傍晚来的,跪一晚上除了双腿没了知觉,别的连点风寒都没有。
坤宁宫,皇后娘娘也早就起了,等着皇上下朝回来好去乾安宫求见。
今天早朝上事务不多,顺康帝半个多时辰就回来了。
左相白友安出了朝房,德妃派人来等着的小太监就悄悄的迎了上来,将一个纸条偷偷的递给了他。
白友安脚步顿了一下,将手里的纸条收好,然后若无其事的朝着政事堂去了。
政事堂东堂是右相办公的场所,他则是在西堂。
进了自己办公西堂坐下,白友安将纸条拿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