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蓝活动了酸痛不已的脖子和四肢,打了个呵欠,走到昌盛旁边,“主人,你晚上想吃什么?”
天都黑了,街道上排队的病人还一眼望不到头,有好多人都面色红润、四肢健全,肉眼看不出来是什么毛病。
昌盛头都没抬,“牛奶、水、鸡蛋。”
“好的。”
蔚蓝扫了眼还在不断增加的病人,又看了眼已经累瘫了到一旁或坐或躺的御医署官员们,连替补御医署官员们记录、跟踪病人病情的羽林卫都萎靡不振了。
这工作强度、难度,很可能是他们始料未及、从未遇到的。
皇帝等人连午饭、晚饭都没给昌盛准备,必须得减分!扣分!
昌盛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,看了看四周,目光落到也在打呵欠的羽林卫副将菲利普身上:
“菲利普,通知下去,一个小时后收摊。从现在开始,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不看,所有人照镜子体内有问题的才看。其余人都散人吧。”
所有羽林卫一听都来了精神,终于要结束了!
他们一个个大老爷们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,沈药师一个小姑娘还精神百倍,一个呵欠都没打。
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啊。
菲利普应了一声,立即让手下将士去招呼了:“头疼脑热胸闷的,就不要排队了。就是一点小毛病,咱们本地的巫师都能治疗,不要去麻烦沈药师了。”
有人问道:“大人,沈药师明天还看诊吗?”
“就是呀,明天还看不看诊呀?”
“明天不看诊。”
“那以后还看吗?”
传讯的士兵有些不耐烦道:“以后也不看。还有,你们一个个身体正常、面色红润的,别排队了。排了也不会看。赶紧的回家去……”
士兵这气势一吼上来,加上又是鹰、鹰隼等猛禽,还想再问的民众便都被气势所摄,不敢说话了。
但也不想退出队伍,总想去前面的镜子里看看身体里是怎么回事。
蔚蓝端了吃食、一个闪现出现在昌盛旁边,“主人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昌盛抬手设下魔法屏障,按了按太阳穴,在旁边用魔法设置了一张椅子,“你也坐。”
“主人,我不知道最近是太累了,还是怎么的,总做一个梦,好像有人在呼唤我,但我又醒不来,听不清……”
昌盛将水一口喝干,放下杯子,手贴蔚蓝额头,没发烧,精神力也没有紊乱,“累的吧。”
蔚蓝闭上眼睛、一手抓住昌盛的手贴在他的眉心,想象梦中的那种感觉,“主人,你能感觉到我的感觉吗?”
昌盛微皱眉,一缕精神力进入蔚蓝的精神海,看到:
幽暗的空间中,光点斑驳移转、扭曲,如梦似幻。蔚蓝的精神体躺在精神海中心的小岛上,睡得很不安稳。
听到: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,似呢喃,似呓语,似来自遥远的天边,但又近在眼前,用一种她从未听过、知道的语言。
“主人,这已经第三次梦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了。”
蔚蓝的精神体睁开眼睛,飞到昌盛身前,“第一次,我忘了梦到有喊我名字这件事。第二次,我记得我上次忘了有人喊我名字这件事。半夜惊醒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那是在喊你的名字?”
蔚蓝一愣,“我也不知道。那个声音的语言我确实听不懂,但潜意识里就是知道那个声音是在喊我的名字,感觉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。但每次喊我名字后又不说到底是什么事。”
昌盛手托下巴,接过蔚蓝剥好的鸡蛋咬了一口,“你怀疑?”
“我想过,会不会是某个西南大陆的神秘部落,或者某个财团搞的地下召魂仪式,我一旦答应,可能就灵魂离体,肉身被别的孤魂野鬼占有。”
蔚蓝眉头皱得死紧,“毕竟,我现在在整个魔法星球都算有一点点名气。他们那些人弄不了老周,从我身上入手也是有可能的。
老周和我都致力于西南大陆的进步、发展,并没有触碰到某些殖民国家的根本利益,应该还不至于要弄死我。
所以,我觉得背后那人的目的肯定是主人你。打算从我入手,接近主人你,或者暗害于你。
搞得我,现在给主人你弄点吃的都要再三检查,再三回想有没有失去意识被别人利用……”
昌盛将牛奶一饮而尽,“不必紧张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车到山前必有路,放轻松。”
蔚蓝眉头松开,叹了口气,“也许是我想多了。主人……”
昌盛望着月色下的星空,有些感慨,“这世上的人分两种,男人和女人。
男人对我都是有企图的,一般为了‘长治久安’,不会让我死。
而,女人,她们的意图便是我死,认为,只有我死了,她们喜欢的男人才会彻底属于她们。
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女性朋友,没有女性契约者,也基本不与女性打交道的原因。
远离三观不正、总在旁人身上找原因的人,可以省却很多麻烦。”
蔚蓝明白,他已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了。
昌盛拍了拍蔚蓝的肩膀,“蔚蓝啊,如果你再梦到那个声音,不妨听听他想要说什么。
如果真的是想洗脑你,意图不轨,对我的,对方是男人的话,你们就要当心了,对方是女人的话,我就要当心了。
对了,你这个梦的事跟滕岳、金鸿昌提过没有?”
蔚蓝摇头,“最近每天早出晚归,都很难碰头。”
“嗯,我怀疑,这可能是个预知梦。等明天,嗯,明天晚上,我们去和滕岳汇合,看看霍普金斯的巨人,聊聊你这个梦。”
“好的。主人。”
蔚蓝回头望着夜色下的新皇宫,“主人,新皇宫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完工了。明天在这里开修炼交流会,会场怎么布置?”
昌盛起身,走了两步,“不必管。皇帝的人自己会布置。还有,交流会之前,他们得给乌龟道歉、赔偿,道歉不诚恳,那交流会走走过场好了。”
蔚蓝嘴角微勾,“明白了,我去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