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傍晚,夕阳余晖中。
精神仍不是很饱满的昌盛依在金鸿昌身旁,望着新林镇边缘张成安的家。
张成安,曾化名张二,到药师学堂看病,说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他了。
斜阳拉长的影子里,只看到一道高大修长的黑影,穿着长及脚踝的法师袍、戴着兜帽。
金鸿昌皱眉,张成安的家是独门独户、占地面积八十平米的两层小楼,在混乱……秩序之邦,是中等阶层。
自由、不受奴役,还有房产。是所有人的理想状态和目标。
夕阳中,他的家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,房屋以及房前,比其他民众家都要干净、整洁。
屋檐下晒着一排大人小孩的衣服,每一件都洗得发白,有的还打着补丁。
房子的门开着,有四个小孩在门前嬉戏打闹,两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在一边看孩子,一边用手工织布机织布。
烟囱里冒出一缕青烟,零星的能听到老人咳嗽的声音。
生活宁静而美好。
金鸿昌的目光落到妇人的肚皮上,心底浮起某种莫名的情绪,不由紧了紧搂着昌盛肩膀的胳膊。
要是有一天,他和昌盛能这样生活在一起,那该多好。
低头看了眼昌盛的头顶,只可惜……
昌盛扫了一眼,房子、人都没什么问题,就门前的那棵槐树有点问题。
槐树下的阴影里,有一个披头散发、鼻青脸肿、全身散发着怨念的女鬼。
女鬼眼神呆滞、麻木地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,仿佛什么都不在意。
太阳即将落山,斜阳拉出的影子越发细长和暗淡。
张成安拿着公文包、提着尾巴还在动弹的草鱼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赶。
黑眼圈和眼袋比上次看到的要重一些,几乎是熊猫眼了,印堂发黑,嘴唇也有些乌青色。
女鬼一看到张成安,就弹跳而起,眼里像是浸了毒一样,透着深入灵魂的怨恨和愤怒,歇斯底里地吼叫着,上前撕扯他的衣领和头发。
女鬼的手,每每穿张成安而过,根本碰不到实物。
张成安像是被蚊子骚扰一样,拿起公文包就左右甩动,像是在赶什么东西,又有些遗憾、什么也没有碰到地放下了手。
女鬼被公文包扇飞了!
昌盛抬手,挽着金鸿昌的胳膊一步一步缓慢又无力地向前走。
张成安走到家门口,才注意到昌盛,愣了一瞬,慌忙将鱼和公文包塞给一个妇人,迎上前来,“沈药师,你终于来了!”
昌盛点点头,仍然慢慢往前走。
张成安有些疑惑,沈药师怎么有种大病初愈还很虚弱的感觉!
旁边的男人看不到脸,但气场太强了,他都不敢看一眼。
只低了头行礼,“沈药师,这是内子,这是大嫂,几个孩子是我和大哥的,家里还有母亲在。”
立即招呼几个女人、孩子给昌盛行礼。
昌盛手微抬,“不必多礼。”
两个怀胎妇人都有些怪异地看着昌盛,有疑惑有莫名。
张成安心底更是疑惑,怎么沈药师说话也绵软无力的,真的是生病了才没来的?
“沈药师,屋里请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