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警关天在电话里说:“张医生,告诉你一件怪事。”
我放下手里的文件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我刚才接了个电话,是陈璐打来的。”关天回答,“她说信托出现了问题。”
我从椅子上起身,问道:“什么问题?”
“信托公司拒绝支付每个月的抚养费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信托文件中有个约定,在分配信托资产时,需要经过设立人配偶的同意。”关天回答。
我愣住了,问道:“童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啊!张一楠怎么会设定这样的制约条件呢?”
“问题就在这。你说过,作为一个报复手段,童欣可能在信托上做手脚,我还不信。现在看来,你的推断再次得到了证实。”
“关警官,你怀疑是童欣做的手脚?”
关天在电话里回答:
“现在还不好判断。我要去拜访张一楠的弟弟张一木,你有时间吗?”
“我马上来。”
挂了电话后,我脱下白大褂,换上了便装,离开了单位。
我叫了辆出租车,半个小时后,我出现在鸿通公司的门口。
刑警关天正在等我。我跟他进入大楼,问道:“关警官,更改信托这事,你怀疑是张一木?”
关天按下电梯键,答道:
“除了童欣,张一木的嫌疑最大。还记得吗?是张一木最先发现的信托。他看到这么大一笔现金流出了公司,心里不平衡,有了动机。”
“所以暗中更改了信托?”我怀疑地问。
“也有可能是和童欣联手。”关天进入轿厢,按了顶层键,“你觉得呢?”
我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。”
秘书把我们带到张一木的房间。
再次前来,我看到屋内多出一条高尔夫练习器,空气里飘着一股刺鼻的酒味。
我们等了十几分钟,张一木才从里间走出,看样子刚睡醒。
张一木穿着褶皱的白衬衫、黑西服,衬衫的扣子还没系上,走起路来活像一只摇摆的企鹅。
坐下后,他喷着酒气说:“关警官、张医生,有何贵干?”
关天开门见山地说:“张总,上次你提到的信托——你知道条款里有个制约条件吗?”
“什么制约条件?”张一木睡眼惺忪,但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警惕。
“分配信托的资产和收益需要设立人配偶的同意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张一木的眼袋耷拉着,山羊胡凌乱不堪。
关天回答:“信托受益人哪怕拿一分钱,也要经过童欣的同意。”
关天从文件袋里拿出信托文件,递给了张一木,说:
“你看这一行——这就是制约条款,还是后期加入的。字很小,眼神不好的要拿放大镜看。”
张一木接过来,贴在眼睛上看。与此同时,我仔细观察张一木的表情变化。
张一木放下文件,表情像是被开水烫到了。他问道:“还有这回事?”
说完后,喜悦在他的脸上扩散。之后,他笑出了声,鹰钩鼻不住地抖动。
他笑道:“就是说,我哥的情人拿不到钱?”
无论张一木参与与否,他至少表现出了一无所知的样子。
我回答:“除非童欣同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