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相信你妈没干坏事。”
佳佳激动地说:“我爸哮喘病发作——”
“——砰”的一声,会议室的门打开了,一对中年男女步入房间。
两人都穿着简单、干净的职业装。
男人打着一个玫瑰色的领带,满面笑容。女人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,外套合体的黑西服,嘴角带着细微的笑意。
中年女人对我们说:“关警官、张医生,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。我就是童安安。”
那个高大的男人正是童安安的老公。她老公很热情,情商也很高。他只说了几句话,就让孩子们开心地收起玩具,离开了房间。
之后,她老公对我们笑了笑,也走出了会议室,带上了门。
我和关天坐在会议桌后,童安安给我们重新倒了两杯茶水,然后致歉:
“我们干中介的,都是周末忙。请两位原谅。”
“可以理解。”关天友好地说。
“童小姐,看来你今天有所斩获啊?”我笑着问。
“这一单跟了两个月了,”童安安笑道,“太不容易了。”
童安安坐在对面,问道:“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?”
童欣的姐姐跟童欣长得不太一样。
童安安很成熟,也很精神,蓬松的卷发掖到了耳后。她化了淡妆,睫毛膏很浅,唇彩是透明的。她脚蹬黑色的小皮鞋,衣着恰大好处,给人以一种清新、干练的感觉。
刚才,我觉察到童安安望向老公的目光里没有责备。两人的配合很熟练,用夫唱妇随来形容并不为过。
两口子在同一家公司工作,家庭还这么和谐,我倒是头一次见到。
“佳佳好像很喜欢你们。”我引出了话题。
童安安干脆地回答:
“我妹进了医院,我妈去世了,佳佳的爷爷病了,奶奶不喜欢女孩,我作为佳佳的大姨,还能怎么办?只能尽心照顾她呗。说到底,佳佳还是个七岁的孩子。”
童安安虽然用抱怨的口气说,但我不得不承认,她把佳佳照顾得很好。
我同情地说:
“发生这档子事,谁都不愿看到,孩子也很难承受。这次我们来,是想了解童欣的童年,也就是说,你们的童年。”
童安安怀疑地问:“了解我们的童年做什么?跟破案有关系吗?”
童安安是个很实际的人,我向她解释:
“你妹妹不愿开口,治疗只能暂停下来。通过几次治疗后,我发现她的行为跟儿时的经历有关。找到这些素材,我或许能说动她。”
童安安打断了我:“——张医生,你不会怀疑我妹真的杀了张一楠吧?”
关天疑惑地反问:“你认为不是?”
童安安略显不屑地回答:
“当然不是。我妹干不出这事来。她喜爱小动物,小时候养过乌龟、小兔子和小羊,怎么可能杀人呢?”
“婚姻会把人逼疯的,”我苦笑着说,“在婚姻的后期,夫妇俩的关系很差。童欣还患上了抑郁症,长期吃药,你肯定也知道。”
“那也不至于杀掉自己的老公。”童安安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妹没这个胆子,她下不去手。”
“所以我们想找到触发童欣心结的机关。”我说。
童安安摇头,脸上的友好消失了。她的嘴角挂着几分不解,仿佛在暗示我们走错了方向。
三个心跳后,童安安失望地说:
“关警官,你们应该查查是否有人进入了别墅,我妹一直在念叨这个。她说有人进了房间,在监视她。”
“那人进来了!那人知道我的秘密!”童欣的话在我的耳廓里激荡。
刑警关天不以为意地说:
“你妹进入精神病院后,说房间里有摄像头。她把房间搜了个底朝天,什么也没发现。童小姐,精神病院的胡主任说,这叫应激障碍。”
我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,于是问道:“童小姐,你怎么看?”
童安安紧蹙双眉,说:
“你们不能把我妹的话贸然定性为疯言疯语,这太草率了!万一真有人进入房间,提前谋害了张一楠呢?”
刑警关天快失去耐心了:
“童小姐,案发时,别墅里只有他们夫妻俩,还有睡着的佳佳。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,不管你信不信,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。”
童安安的表情显示她的确不相信。她说:“我还以为你们查案有了突破呢。再告诉你们一次,我妹不会杀人!”
“我也认为她的杀人动机不够充分,”我适当地说,“所以想要找出真正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