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天进入审讯室,面无表情地望着我。“姚小姐,既然你想招供,说吧。”
我端起纸杯,喝了一口水,在心里做最后的挣扎。
热水流入腹内,带来阵阵暖意。
为了龙飞,我咬紧了牙关,说:“关警官,对不起,我的后脑勺受伤了,有时想不起细节来。”
“你不是想不起来,你是在刻意隐瞒。”关天一把拉开椅子,坐在了我的对面。
我对上关天机警的眼睛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庄重:“关警官,事情是这样的,黄波波——当晚,他想强奸我,我不愿意,结果失手——失手杀了他。”
说完后,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。
我不知道这句话会把我带向地狱,还是带出监狱。
关天哑然失笑。有一会,我感觉他想笑,但他最终没笑出声。
这是我跟刑警关天的第二次相处。这次,我感觉他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凶神恶煞。
关天展开记事本,说:“好吧,说说过程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续道:“凌晨两点五十分,黄波波在外面叫我,我进入房间。他锁上了房门,开始对我动手动脚。”
关天怀疑地问:“动手动脚?他不是一个大明星吗?”
艺人最轻浮,但这些话不好说出口。
我回答:“他喜欢沾花惹草。关警官,我没说谎,夏小宇也受过黄波波的侵犯,领班龙飞可以为我们作证。”
“之后呢?”
“我告诉黄波波:‘我戴黑领结。如果你有特殊需求,我可以上报。’”
关天把这句话记录在本子上。“结果呢?他不同意?”
“他说只要我。”我低头回答,“无论我怎么解释,他就是不松手。”
“第二天就是他的新婚典礼了,他还敢这么耍?”关天抛出第一个疑问。
“黄波波就是这种性格,”我回答,“有酒今朝醉,醉生梦死。”
关天抛出第二个疑问:“黄波波在外面是个大明星,被粉丝追捧,但是在厦贵坊,他位于最底层,卑微得像个小螺蛳,大鱼都懒得看他一眼。他敢这么放肆吗?”
说完,关天严厉地望向我。
我的心猛然下沉。
关天紧接着喝问:“如果有特殊需求的话,会所都会安排,但都是由周公子亲自安排。没有周公子点头,哪个会员也不敢胡作非为。”
关天很了解厦贵坊,对会所的工作流程也不陌生。我惊呆了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看我张口结舌的样子,关天大声喝问:“所以——姚小姐,你来告诉我,黄波波怎么可能这么肆无忌惮呢?!”
我恐惧地说:“因为——因为他吸致幻药了!神智不清醒。”
关天集中精神审视我。这种表情我渐渐熟悉了,他这是在分辨话语的真假。
我继续说:“——黄波波吸致幻药后,精神亢奋,比醉酒还可怕。不跟会员乱搞,这是我的底线,我坚决不从。扭打中,他用酒瓶砸中了我的后脑勺,我倒在地板上。我不知道怎么摸到了一个刀子。我随手一挥,没想到插到他的脖子里,血喷了出来。他喊了几声,倒了下去。”
“之后呢?”
“我紧张得要死,头眩晕得厉害。”我回答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患有肾上腺危象,昏过去了。”
关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“所以房门一直锁着——我承认,你这样说,的确很方便。”
“我没撒谎。”我故作强硬地说。
如果我要是龙飞就好了,我心想,他说话就很有信服力,我怎么也学不来。
这应该是一种天赋吧。我还羡慕他分辨谎言的技能。
关天轻笑道:“姚小姐,你撒谎时,喜欢咬嘴唇,目光落在右手上。我送你一句话,你最好做到不动声色,以免被人轻易识破。”
头晕又回来了。我感觉面前的长桌变成了圆形。
关天马上问:“你说黄波波当晚吸致幻药了,那好,他用的什么致幻药?”
“我也不知道,”我回答,“用针管注射的。”
“针管呢?我在现场可没找到。”
“每次用完后,他都会用马桶冲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