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市医院,儿童病房外的走廊,医生对苏云说:“又夏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,但是……他不和任何人交流,一直用手捂住耳朵,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苏云说: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医生。”
医生转身走了,苏云推开门,走了进去,儿童病房的地毯上摆放着各种玩具和图书,苏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,拿出图画本和蜡笔,走到詹又夏的床边,詹又夏捂着耳朵坐在床上,他弓着背,双眼无神。
苏云坐下,拿出怀表,放在枕头边,滴答滴答的声音让詹又夏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,他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,放下手,缓缓抬起头,看到了苏云。
“又夏。”苏云轻声说,詹又夏猛地瞪大了眼睛,他尖叫起来,双脚把白色的被单踢到了地上,苏云修长的手遮住了詹又夏的眼睛,温柔又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:“又夏,不要怕,你现在很安全。”
詹又夏大口喘着气,苏云的手心感受到了湿润的眼泪,苏云轻轻搂着他,说:“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,你的内心世界里,又夏,你什么都不要害怕。”
苏云松开詹又夏,他把图画本和蜡笔递给詹又夏,柔声说:“你有什么想表达的,可以画出来,还记得吗?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。”
詹又夏接过纸和笔,他沉默了一会儿,拿出一支黑色的蜡笔,苏云皱起了眉,詹又夏动作机械地在纸上涂抹,白纸上出现了大片的黑色,在浓郁的黑色中,詹又夏画上了几只窥探的眼睛,苏云看着他的画,眼里出现了隐隐的担忧。
詹琳离过婚,姚涛和程静婉去调查她的前夫,宋傲月和秦岑准备再去一次案发现场,寻找目击证人。
下午,筒子楼,宋傲月和秦岑敲开詹琳隔壁的门,詹琳的邻居是一对老夫妇,他们招待宋傲月和秦岑进门,颤巍巍地给他们倒茶。
宋傲月急忙说:“您们不用忙了,请坐吧,我们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……”老太太把茶递给她,宋傲月看着冷水里面漂浮的茶叶,微微皱起眉,秦岑低声说:“你知足吧,你看看我的。”
宋傲月看到秦岑杯子里泡着的假牙,倒吸一口凉气,老太太看着宋傲月,说:“警官,你们是想问隔壁那对母子的事情吧?”
宋傲月点了点头,说:“张奶奶,昨晚10:00~12:00,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?”
“昨晚十点啊……我那时候在看电视,看着看着就睡着了,老头子,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?”
老爷爷一脸茫然地回答:“什么?!”
宋傲月无奈扶额,看来是都没听到了。
老太太的眼神突然变得神秘:“不过,就在隔壁母子出事的前几天,我看到了一个红衣女鬼!”
“红衣女鬼?”宋傲月皱起眉。
老太太压低了声音,说:“是真的,那天隔壁的母亲在工厂上夜班,儿子一个人在家,晚上我看着电视,就在我快要睡着时,听到隔壁传来了敲门声,于是我走到客厅,把门打开一条缝,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?”
秦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声量:“我看到一个头发遮住脸的红衣女鬼,站在隔壁的门口敲门!!真是吓死人了……”
宋傲月和秦岑对视一眼,老爷爷抱着手臂,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,宋傲月问:“张奶奶,詹女士平时为人如何,她有没有与人结怨?”
老太太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说:“詹小姐虽然不爱说话,但从来没见她和别人争吵过,对了,她和一楼的李丽霞关系最好,警官,也许你们可以问问她。”
走出507,宋傲月看着508紧闭的大门,脑海中浮现出了长发红衣女鬼敲门的画面,秦岑说:“傲月,怎么了?”
宋傲月说:“张奶奶说,她看到了一个红衣女鬼……”
秦岑说:“他们的年纪都这么大了,而且又是深夜,张奶奶很有可能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吧。”
宋傲月沉思着,没有说话。
宋傲月和秦岑来到一楼,找到了张奶奶口中的李丽霞,李丽霞是一个中年女人,戴着白花,身材瘦弱单薄,她望着客厅角落的积木,神情哀伤地说:“上周阿琳还带着又夏在我家里玩呢,没想到她这么年轻,竟然死于非命……”
宋傲月问:“李小姐,你和詹小姐的关系很好,她有没有什么仇家?平时是否与人结怨?”
“仇家?”李丽霞愣了愣,说,“阿琳的脾气很温柔,要说仇家的话,只有她的混蛋前夫吧。”
宋傲月说:“你见过她的前夫?”李丽霞冷笑一声,说:“阿琳跟我说过,她的前夫抛弃了她,和更年轻漂亮的女人结婚生子,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,这么多年来对阿琳母子不闻不问,直到半年前,那个混蛋突然出现和阿琳抢儿子,阿琳说什么也不肯把又夏给他,甚至为了躲他,搬进了这个筒子楼,不过,他还是找到了阿琳,就在几天前,我看到他带着现在的老婆站在阿琳家门口,他现任妻子对着阿琳破口大骂,骂她冷血无情,骂她是魔鬼,还说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……”
李丽霞说:“那个女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,感觉地狱里的恶鬼,也不过如此吧。”
走出筒子楼,凌特车上,秦岑说:“詹琳和她的前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管他们,现在又突然出来抢孩子,这也太蹊跷了吧?”
宋傲月握着方向盘,没有说话。
回到市局,宋傲月看到苏云从顾问办公室里走出来,她把他拉到没有人的走廊,苏云靠在墙上,笑着说:“你想在这里?”宋傲月拍了他一下,说:“正经点,又夏怎么样?”
苏云微笑着说:“你不用担心。”宋傲月看着他的眼睛,说:“你这样的表情,我怎么可能不担心。”苏云收敛了笑意,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傲月,又夏是个天才,他的大脑里有一个庞大的记忆宫殿。”
宋傲月愣了愣,她惊讶地说:“那不就和你一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