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与武松相见,又被虎妞漏了口风,也就陪了一碗。
见潘金莲果然能喝酒,武松心情更好,不待潘金莲拿酒坛,他早早端起酒坛。
“嫂嫂且请坐下,我来斟酒。”
“因为我是练功之人,酒量大,嫂嫂也不要一碗一碗的陪我,能喝多少便喝多少。”
潘金莲眼中有些笑意,这武松果然是个耿直之人。
越是实心眼的人,她便多有几分胜算。
“也好。”
“有件事情,我还要和叔叔说一下。”
武松听了,连忙放下酒碗,“嫂嫂请吩咐。”
潘金莲说道,“你兄长走后,我一个妇道人家,日子过得艰难。”
“不得已,便又嫁给了南街的花子虚。”
“按照这个情分,其实我称呼一声叔叔也有些不合适了,恐怕叫一声武二哥才是合情合理的。”
潘金莲提出这事,想着还是要先说出来才行。
毕竟这事是瞒不过去的。
武松恼也好,不能接受也罢,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,改变不了。
而且一个寡妇改嫁,也是名正言顺的,不需要经过小叔子的同意。
更何况这小叔子从来就没有出现过,是生是死也不知的。
武松听得潘金莲这么说,连连摆手,“嫂嫂,此事隔壁的王大娘已经告诉我。”
“我兄长因心疾发作病亡,还是嫂子将他好生安葬,我已心存感激。”
潘金莲略微放下心来,王婆子做事,还是稳重的。
武松继续说道,“后来我也知晓嫂嫂改嫁之后,没有将此房子放弃,照旧交着房租,让我兄长哪日想家,也有个归处。对我来说,能给兄长上柱香,烧点纸钱,心中已是感激不尽。”
“至于嫂子改嫁一事,嫂子命苦,那花子虚也是个没有福气的人,新婚之日便吃了官司,被带去京城,生死不知。”
“而且听说花子虚已经回了休书,那嫂嫂与他从此也就再无瓜葛了。嫂嫂还能将我兄长的灵牌供奉在此,时常祭拜,就凭这份情义,那我们便还是一家人。”
潘金莲听得武松这么说,心中都有一丝丝感动。
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,做了这么多准备,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的。
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虽然我并没有让武大过上好日子,可是他辛劳多年,我是如何也舍不下的。”
说着说着,潘金莲眼角便湿润了。
武松听得潘金莲说得动情,心中也有些酸涩,便端起酒碗一口干了。
“嫂嫂,人死不能复生,你要保重身体,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说完,武松便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,怕是有五十两重。
“嫂嫂,我现如今在柴大官人手下办事,这一趟给东平府的一位 长者送财物,这是长者赏了我银子,还请嫂嫂收下。”
潘金莲连忙将银子推过去,“那如何使得?”
“我现在也不缺银子,这些银子是叔叔用性命换来的,我是绝对不能收的。”
“而且我听武大说过,叔叔用钱的地方多,身上攒不了什么钱。”
武松不从,“嫂嫂且听我说,就是因为我喜欢喝酒交兄弟,所以攒不了钱。”
“我身上留几两碎银子喝酒就行了,多了也乱花掉了。我出去这么些年,没有拿一分银子孝敬我兄长。如今兄长走了,唯有孝敬一下嫂嫂,才能让我心安一些。”
“而且,我有手有脚,过两日便要回柴大官人那边去,有吃有喝有银子。还请嫂嫂莫要推辞。”
说罢,武松将银子执意要给潘金莲。
潘金莲推辞不得,只能说道,“那我就先帮叔叔将这银子收着,等叔叔娶媳妇的时候,便拿出来当聘礼。”
武松只是笑笑,并不接话。
这二十多年来,他一直苦练武功,打熬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