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心中虽然有些空落落的,求生的欲望依旧占了上风。
饭,一口一口吃。
路,一步一步走。
这人啊,才能持久。
到了十六日这天,花子虚派了马车将潘金莲接走。
王婆子装模作样的干嚎了几声,作为娘家人做出念念不舍的姿态。
得了花子虚五两银子之后,王婆子本来想表达的痛哭流涕,最终还是被嘴角裂开的笑容代替。
“早生贵子!”
“百年好合!”
“开枝散叶!”
等等一连串的好话,便如同泄洪的江水一般,从王婆子口中滔滔不绝。
到了花子虚的住宅之中,潘金莲并没有见到李瓶儿。
听花子虚说起,李瓶儿这些日子身子不好,吃不下东西,老是喜欢吐。
因此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,也就没有惊扰她了。
潘金莲心想,恐怕不是生病了,是心病吧。
这样最好,小妾进门,那是要给主母行跪拜的大礼。
还要恭恭敬敬上茶,接受教诲。
要是真的来这么一出,潘金莲也难受得很。
花子虚到底还是听了潘金莲的意见,没有大摆酒席,只是请了最要好的结拜兄弟过来庆祝一番。
潘金莲又看到了西门庆。
西门庆这一次似乎瘦了些,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尤其是看到潘金莲打扮得花枝招展,明媚动人时,西门庆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恨意。
看着潘金莲入了洞房,花子虚也准备进入洞房之时,西门庆在应伯爵耳边说了几句。
应伯爵便将花子虚搂住,“二哥,前日说好的,今日我们痛饮一场。”
花子虚有些醉意了,便说道,“三弟,不能再喝了,今日是我大喜之日,还等着入洞房呢。”
“改日,改日啊!”
应伯爵如何会放他离开,一人拉着他的手,便将他按在座位上。
“二哥,你刚才敬了我们的酒,我们还没有回敬的。”
“古圣人说得好,有来无回,非礼也。来,我先敬一你杯。”
花子虚拿应伯爵没办法,便拿眼睛看向西门庆,“大哥,你评评理,今日这应花子要灌醉我,不准我入洞房,有没有道理?”
西门庆收起脸色,浮现出笑容,“二弟,我说句公道话。”
“洞房你还是要入的。”
花子虚一听,便挣扎着要起来,嚷嚷道,“你们大伙听听,大哥都说了,我要去入洞房的。”
西门庆用手搭在花子虚的肩膀上,稍微用一点力,便又将他按住了,“我话还没有说完呢,你就这般火急火燎地要去入洞房。”
“这洞房之事,可不能这么急,不能太快啊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。
花子虚无奈地说道,“大哥你素来是个直快的人,今日为何将一句话分做两次说。”
“不瞒你们说,我等今日,已经等得眼睛都长了。”
一丝寒意从西门庆的眼神中滑过,不过很快就被压住。
西门庆接着说道,“二弟,这洞房要入,这酒也是要喝的。”
“别说哥哥不照顾你,我上次去了一趟江西龙虎山,从那当代天师手中得了两颗龙虎丹,这龙虎丹啊,吃上半粒,便能让你快活一天啊!”
“你先喝了这酒,等下你入洞房的时候,我再给你这龙虎丹,包你生龙活虎,精益求精。”
花子虚知道西门庆门道颇多,尤其对于闺房之乐研究深入,今日又是自己的大喜之日,自然深信不疑。
当下便与十兄弟又喝了起来。
这时,一阵吵闹声从门外传来。
一群捕快冲了进来,嚷嚷道“谁是花子虚!”
花子虚醉醺醺的站起来,“是我!”
一个捕头拿出一张文书,“找到正主了,我们是开封府的官差,奉命来东平府抓犯人花子虚。”
“来人,将花子虚给帮上,带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