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在屋内收拾了一下,武大郎卖完炊饼回来,喝了些酒,便在外屋睡下了。
因为武大郎有隐疾,人矮,弟短,无用。
自娶了潘金莲之后,只是结伴过日子,并不睡在一起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武大郎心中便有些扭曲。
就像看着一道美味,又不能吃,也吃不下,如何不让人心里难受。
一难受,武大郎便去喝酒,便去赌钱。
喝酒第二天难受。
而赌钱输了,当晚就难受。
这男人一难受,在外面不好出气,便回家拿女人出气。
武大郎以前的老婆,就是被打伤了后脑勺,没钱治病死了的。
潘金莲以前还攒了些钱,又在王婆子店里帮点忙,能养活自己。
那武大郎卖炊饼的几个钱,够他自己喝酒还少了,哪里有钱给潘金莲。
还要找潘金莲要钱,不给就打。
女人啊,活着总是这么艰难。
第二日,潘金莲在王婆子店里将活都干完了,想着还要去街上买点东西,便与王婆子说了一声,提前领了工钱,便来到狮子街。
狮子街是阳谷县最繁华的街道,算是一条商业街。
只是再繁华,也不过是一个小县城里的街道而已,和东京、杭州等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不过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,想要买的东西这里都有。
潘金莲走进一家药铺,四处看了看,这个时候药铺并没有其他人。
只有一个老掌柜在将药材称好重量,分抽屉装好。
“掌柜,给我称二两砒霜。”
老掌柜一听,便抬起头来,“砒霜?你买来做什么?”
“这东西可毒得很,别说二两,就是一分,也可以毒死人的。”
潘金莲走到柜台前,“掌柜的您说笑了,这砒霜怎么能吃呢。”
“我那屋里闹耗子,整晚吵得睡不着。而且啊,柜子里的被子都被咬坏了,白白糟蹋了许多好东西。”
老掌柜眉毛一抬,“是闹耗子啊!”
“今年年岁不好,干旱得久了,山里,田里的耗子都往家里跑,我家里先前也闹过,用点药毒杀了几次,才好一些。”
“唉,这么干旱下去,庄稼没了收成,周边又闹山贼,这日子越发没好过了。”
潘金莲心中一动,“老掌柜,我们阳谷县还太平啊,没听过哪里闹山贼。”
老掌柜年岁大了,认得不少走南闯北的人,接触的信息自然不是潘金莲一个守在家里的妇道人家所能知晓的。
“你不知道啊,我们县城里还不明显,毕竟有军队把守。”
“可是周边那二龙山、清风山、桃花山都被一伙强人给占了,四处抢夺,杀了不少人呢。流民很多,县太爷不准他们进城,说怕是山贼假扮的。”
潘金莲问道,“出了山贼,官府不管的吗?”
老掌柜冷笑一声,“官府?”
“官府欺压老百姓就耀武扬威,要让他们真的去拼命,一个个跑得比老鼠还快。”
“不仅仅是我们阳谷县,我听说啊,那淮西、杭州、河南、梁山等地都有人造反了。”
潘金莲越发心惊,“造反?”
“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!”
老掌柜说道,“朝廷弄出的花石纲,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,又加上天灾,反正都是死路一条,造反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,他们如何不敢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