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灶门炭治郎未记事起, 妈妈灶门葵枝就曾在雪天背着他外出,云取山的雪景,算上他本人没有意识的时候, 他一共见证了十三种,本来今年的雪景也会是跟以前一样冰冷、纯白, 以及家人围在被炉的温暖, 本来应该是那样的。
“哈啊哈……”温暖从出气孔不断流逝, 绝望的寒冷贪恋内脏气温, 一股脑涌入肺腑,带去火辣辣的痛意。
灶门炭治郎大口呼吸冰冷空气, 绑紧的草靴在雪地上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。
为什么、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?()
背上的妹妹脸上都是血, 身体只剩下一些余温,气息也若有似无,随时都可能化作死亡的静默……
祢豆子可能会死——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,灶门炭治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冰冷透顶。
祢豆子不要死啊、不要死……
悲伤堵在喉咙, 胃在钝痛,灶门炭治郎拼命忍住想要放声大哭的情绪, 背着妹妹抄近路下山。
源先生说的没错,如果他们住在城市,很快就能把祢豆子送去医院……不, 真的那样, 家里会不会被袭击还要两说……早知道会这样的话——!
后悔跟自责加倍鞭打他的脚后跟,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接近他的瞬间融化成雪水。
身后的妹妹突然醒了过来,灶门炭治郎被带着身体失衡, 正在他拼命保持身体平衡时,脚下雪地摩擦系数归零,他跟妹妹同时从坡上摔下去, 笔直仰躺进雪地中。
直到这时,灶门炭治郎脑袋里的自责跟后悔才停止了,他急忙爬起来,四处寻找妹妹的身形,对灶门祢豆子的担心胜过一切。
视野中浑身浴血的妹妹站在不远处,迈步朝他走过来。
“祢豆子!没事吧!”灶门炭治郎小跑着过去,“你不用走!我会送你去镇子上的!祢豆子!”()
穿着藕色内衬的灶门祢豆子抬起脸,原本温婉秀丽的面孔满是狰狞,细小的脉络从头皮边缘蔓延至眼睛,属于人类的柔色瞳孔中嵌入了野兽似的竖瞳。
灶门炭治郎还没琢磨出为什么妹妹变了样子,下一秒就见到大变样的灶门祢豆子张嘴朝他扑咬过来,关键时刻,他的斧子帮他挡住了祢豆子——满口尖锐的牙齿,方便撕咬猎物的血肉,比起人类,灶门祢豆子的表现更接近肉食的野兽,而且是正处于饥饿状态的野兽。
这、这是……鬼!
[kp:暗投 ??]
感官敏锐的猎鬼人能够在距离鬼数十米的位置发现鬼的踪迹,富冈义勇不觉得自己是那样出色的人,但他确信自己正前方八十一米的位置有鬼。
变走为跑,趁雪花还没反应过来,雪地上多出一串迅捷脚印。
“……祢豆子,你要振作起来!不要变成鬼,振作起来!……”()
随着距离缩短,少年的声音也传入耳朵,听起来,对方还没有被鬼伤到,体力还足够撑到他赶过去斩杀那只鬼。
富冈义勇的速度再次提升,有鬼存在跟有鬼和人在一起是不同的概念,他需要以最快速度解决那只鬼,在鬼犯下无可挽回的罪孽之前。
穿过遮挡视线的树木,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性鬼,她正趴在一个少年身上,牙齿咬在少年举起的斧柄上,双方正在僵持。
斩鬼的剑早已出鞘,被寒风冲刷得冰冷无比,富冈义勇急速接近一者,脚步声被他控制住绝不会令鬼察觉到,但起身时羽织带起的风声还是无可避免。
无所谓,他的刀比这只鬼的反应快——!
灶门炭治郎比灶门祢豆子还要早发现富冈义勇的出现,抓住妹妹的脖子直接翻身带着妹妹从剑下滚开,因为用力过度,一人一直撞倒树根才停下来,原本大一号的灶门祢豆子也恢复了原本的尺寸。
富冈义勇及时改变刀势,才只割断了少年的头发,而没有把他的脑袋砍下。
一击不成,富冈义勇转身准备再来。
视野中,少年紧紧抱着变成鬼的女孩,全然不顾之前他们还在僵持,一心警惕地看着他。
“为什么包庇她?”()
明明已经知道那个鬼的危险性了。
“妹妹!是我的妹妹!”灶门炭治郎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,但对方拿着刀,一见面就要砍祢豆子,他很大概率不是对手,只能实话实话恳求对方不要对祢豆子下手。
但灶门祢豆子没有体会到炭治郎的良苦用心,仍然在无意义地嘶吼挣扎,如果不是她没再继续袭击炭治郎,灶门炭治郎都要以为刚才祢豆子的泪水是他的幻觉了。
“那是你的妹妹吗?”()
又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到,所以才让眼前的悲剧出现了。
富冈义勇看着眼前还是人类的兄长跟已经变成鬼的妹妹,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,就是代替还是人类却心软的兄长,杀了已经不是人的妹妹,让悲剧到此为止。
灶门炭治郎还在控制祢豆子不要跑出去,却看见手中拿着剑的男人突然接近,他条件反射地将祢豆子护在身下,却发现怀中空空。
不用特意寻找,灶门祢豆子的嘶吼声就从富冈义勇的手上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