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他抱着小成钧的那只手被小成钧捏在手里,掰着他的指头玩着,这种感觉的确分外的家常,分外的亲近,哪怕他清修十数年,自认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,但还是止不住有一点暖意从这孩子的指尖传到自己的指尖上,再慢慢的融进了心里。
他再看向南烟的时候,眼神中多了一份复杂的情绪,也不再像之前那种规矩的生分,反倒上下打量了南烟一番。
那目光,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。
然后,他轻笑着说道:“你这话,倒是让贫道无话可回。你们司家的人,都这么能言善辩吗?”
“……”
南烟蓦地愣了一下。
直到这个时候,她才突然想起来,老国舅既然是跟在高皇帝身边打天下,并且在建国之后还在朝中任职了一段时间,那他跟她的父亲还有叔父,也是司家两兄弟自然是非常熟悉的才是。
该死,这么要紧的关系,她竟然都没有注意到。
大概是因为,老国舅一来就提出了要送祝烽一阵东风,这正戳到了他和她心窝里最软的地方,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,所以昨晚一整晚她跟祝烽想的都是眼前的事,竟然没有想到这么最简单的关系。
南烟再抬头的时候,看向老国舅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凝重。
她谨慎的笑道:“舅父,还记得过去的事?”
老国舅笑了笑,道:“虽然世人都说,出家修道便是再世为人,可就算是再世为人,贫道的前生仍历历在目,未有须臾能忘。”
南烟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光。
她轻声道:“那,可舅父对过去的事,又记得多少呢?”
老国舅笑眯眯的,一边用手跟怀里的小成钧玩,一边说道:“贫道曾经在朝中任职多年,虽然出家修行,但有一个好习惯保留下来了。”
南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话锋一转说这个,只能问道:“是什么?”
老国舅笑道:“就是,该记得的,都记得,不该记得的,都忘了。”
南烟一怔。
老国舅接着说道:“就好像当官的,该说的迟早会说,不该说的,一个字都不会露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