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烟轻轻的叹了口气,道:“连皇上,都得忍下来。”
冉小玉皱着眉头,像是身体里的火气发泄不出来,捏着拳头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。
看着她这样,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冉小玉回头看着她,说道:“真可恶!”
“……”
“皇上怎么忍得下来呢?平日里,皇上的脾气是最不好的,眼里也是最容不得沙子的。”
南烟笑了笑,说道:“连你此刻,都知道不能轻举妄动,皇上又如何会不知道?”
祝烽也不是只一味的会冲锋陷阵。
在该忍的时候,他比谁都会忍。
南烟回想起自己入宫——作为文帝的选侍入宫的时候,正是文帝削藩手段最严苛的时候,那个时候,据说整个燕王府连亲兵都没有了,里外被皇帝派遣的禁军层层包围,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
而且听说,许妙音腹中的胎儿,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受到惊吓,流产失去的。
即使那样,祝烽都忍了下来。
可见,他不是不会忍,只是他的心里很清楚,如果要忍,那就必须有一个巨大的利益在眼前,他才能忍。
而现在,就是如此。
从刚刚,他会直接跟自己说忍一忍这话,就能听得出来,在他的心中,对吴应求他们的所作所为,也是非常的愤怒。
可是,愤怒不能压倒理智。
他登基才不过数年,两个兄弟——宁王和靖王都倒了,这些兄弟是在靖难之役中将朵颜三卫借给他使用,出了力的;而国公吴应求,也是在靖难之役中帮助他夺取皇位的人。
他不能动作太快。
否则,不要说暴君这个名号,光是忘恩负义这几个字,皇帝就背不起。
现在,只有不计较他们擅改皇帝手谕,吴定受伤的这件事才能被压下来,吴应求才会吃这个哑巴亏。
相反,只怕就真的要逼反吴应求了。
祝烽显然还不想给自己树立这么一个敌人。
而让吴定昨夜出征,最终重伤而回,甚至后半生都只能躺在床上当一个活死人,算是他剪除国公羽翼的一刀。
内阁中,就没有吴定这个人了。
这样一来,国公派系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。
听了南烟说的这些话,冉小玉咬着下唇,长久的沉默着,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“奴婢,彻底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