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道:“这怎么行?岂不是乱了朝纲礼法?”
又有人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, 这楚国史上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。哎, 这朝廷的礼法……”
当年楚泱以女子之身继位时, 就遭到了楚国大臣们的极力反对。后来有太萧翩翩相助,再加上楚泱自己能力卓绝,这些反对的大臣们渐渐也无话可说。
虽然很多人心中仍不赞同, 可还是默许了。如今楚泱不去择皇夫, 不去延绵皇氏血脉,居然还想着要立皇后,这是诸位大臣们所不能容忍的。
与诸多大臣们表情截然不同的是,楚随衍面容沉静, 仿佛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。他没有出声, 听完其它臣工们的议论声后,才给站在身旁的几位大臣们使了眼神, 这些大臣都是他的人,立刻明白江王的意思,纷纷加入到反对的潮流中来。
其实这几年接触下来,楚随衍也已经将楚泱的性格琢磨透了。他知道楚泱生性倔强, 做了决定后,没人可以推翻, 哪怕朝堂中出现再多的反对声。楚随衍之所以这么做, 就是想把楚泱置于一种艰难的境地。只要楚泱处境艰难,面临各种压力, 楚随衍便能觉得心情格外畅快。
当然楚随衍再怎么厉害, 平时拉拢的大臣再怎么多, 可在明面上别人根本探不出他的心机,依然是将他看成是那位闲云野鹤般的王爷。
因此,这朝堂也绝非楚随衍的一人堂。有很多大臣持反对意见,自然也有人提赞同意见。李宴和谢国安便是赞同者。
这两位朝廷中的肱骨之臣,之前因为自家的小儿女之事闹得极其不愉快,两人在朝堂上相见之后,都是彼此横眉冷眼。然而此时他们的立场是坚定地站在一起的。
李宴皱起眉头,冷冷地反驳着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:“陛下英明伟略,自她登基之后,我楚国的面貌焕然一新。陛下要立后,或是要择皇夫,尔等有何权利干涉?”
谢国安深深看了一眼李宴,万分赞同道:“李大人所言极是,此乃陛下的家事,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未免管得太宽了些。你们娶妻纳妾,只要不逾矩,陛下可有管辖你们?”
一位年迈的大臣对谢国安的话嗤之以鼻:“陛下是一国之君,掌管天下江山。陛下的事从来就没有家事。谢大人老夫问你一句,倘若陛下立了皇后,那么便意味着楚皇氏的血脉断了……”
“我们这些大臣在九泉之下,如何对得起祖国的列位先王们?”
这位年迈的大臣叫赵牧,三朝元老,在朝中资历最高,几十年前在先帝一朝时,也是托孤大臣。通常像这样的人一些顽固思想最为严重,短时间内怕是改变不了的。
赵牧也绝非那些大奸大恶之辈,只是考虑的更为长久。他深受几代先王器重,深感皇恩浩荡,所以想法和李宴、谢国安等人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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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泱端坐在龙椅上,大臣们的各种声音皆已被她听了去。不过她也面容沉寂,因为再多的反对之声,于她而言也无济于事。楚泱垂下眼眸,过了一会儿,才抬起眼眸看着满朝还在争论不休的大臣们,沉声道:“你们吵够了没有?”
楚泱的声音很有震慑力,回荡在朝堂中,回荡在众人心头上,如黄钟大吕。
原本喧嚣的朝堂,瞬间恢复沉寂。无人敢再多舔嘴舌,纷纷垂下头来。
楚泱深深凝眸,眼神扫过每一位在场的臣子,她沉声道:“刚才你们说的话,朕都听到了。看来,很多大臣对朕立后之事颇为不满啊。朕倒想问问你们,有何不满?”
这帮大臣们私下聚在一起,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,可真正到了女皇询问时,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说话。原因很简单,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,所以朝堂中的氛围依旧很沉寂。